隨後裴行儉就得到一條消息,大約有三萬吐蕃軍從河西撤向大非川。
時間緊迫,論讚婆連一個隱飾都沒有做,將就近的三萬大軍調了過去。
裴行儉立即想到,為什麼論讚婆調走三萬軍隊?沒有理由啊,忽然他一陣心動,是不是?
都不敢想了,立即將黑齒常之、契苾明以及劉氏喊來,婁師德與薛訥在河湟守衛,不在九曲,劉氏此戰中也大放光彩,反正是一個女猛人,也沒有人將她當作女子來看。
將情況一說,劉氏驚喜地問:“裴侍郎,你是說?”
“說什麼啊?”契苾明大聲地問道,還沒有反應過來。
黑齒常之反應過來了,也問道:“不大可能,前段時間還在東女羌的。”
因為心痛,最後這幾人都不想提太子名字,心中悲怮之極,主動回避這兩個字。
“是太子回來了?”契苾明一下跳了起來。
“也許是,也許不是,大家看一下地圖,論欽陵軍隊似乎從鄧屏城南追趕下去的,殿下好象也是從這條路東下東女羌的,究竟如何,我們也不知道。如果殿下能找到一個隱蔽的道路,順著紫山南側返回,正好甩開論欽陵的追軍。那麼按照現在行程,若順利的話,有可能抵達了大非川。”
裴行儉也不知道那條山道,可分析得卻是十不離八九。當然,還有許多不解之處,比如太子如何在那個大雪天裏,順利東下的,又如何在那個陌生的地方,找到一條連論欽陵都疏忽的道路?
大家同樣不解,然後一個個大眼瞪著小眼,過了大半天,黑齒常之說道:“派斥候啊,誰打探出來了,賞校尉之職。”
“若真是殿下平安脫困,將這個消息打探出來,某保舉他能做一個果毅,校尉還低了,”裴行儉說道。
“是啊,是啊。”
於是派出了一大群斥候前往大非川,但事情沒有證實之前,這幾個人皆不敢說。
第二天契苾明找到裴行儉,問道:“斥候有沒有回來?”
“沒有這麼快,若殿下脫困,一定還會走破邏真穀,那麼出口都到了大非川的中西部,若有消息,最少還得幾天時間。”
“是啊,我昨天一夜都沒有睡好。”
“幾天後便知,”裴行儉說著,身體不知是喜悅還是緊張,不由自主的晃動了幾下。
還未必是好消息,想要抵達大非川,還有一個瑪多城要攻克,雙方軍力差距不大,不大好攻的。或者繞道柏海橫渡黃河,又是不明智的做法。又不知道敵人會不會在前麵再次堵截。若是脫困早,吐蕃大軍被自己牽製,倒是一個機會。若是脫困遲,這三萬吐蕃軍隊追上,形勢還是很嚴峻。
說完了,兩人都焦急地看著西方。
不用說,李威也不敢耽擱。
瑪多城有很多好東西的,可除了馬,以及少量的物資,全部丟下,一把火焚之一炬。小小休息了一下,下午再度出發,一直到天黑,才開始紮營。以後數天行程亦是如此,天不亮就開始撥營而起,到天黑時分才紮營休息。
出了破邏真穀,再次丟下了大量皮毛,甚至連食物與馬的飼料也幾乎丟光了。這個到了大非川,可以在吐穀渾人身上獲取,攜帶隻是累贅。出了大非川,這一支唐軍突然又出現了,在草原上引起了嚴重的恐慌與動亂。
再度一路洗掠過去。
去年糟蹋了大非川的東部,現在糟蹋大非川西部。而且更嚴重,李威下了一個命令,經過這麼長時間戰鬥,心腸也變硬了,不但所有讓士兵將所有帳蓬燒光,在不耽擱時間的情況下,最大程度的殺人。
為什麼論讚婆還能繼續在九曲與裴行儉酣戰,情況他不知,是從沒祿氏侍衛聽來的。正是因為吐穀渾人的支撐。所以後人不相信吐蕃調動了四十萬軍隊擊敗薛仁貴,說薛仁貴是遮醜之說。
這簡單太荒謬了,四十萬軍隊載於吐蕃自己的史書,難道吐蕃要替薛仁貴正名不成?但有一個二十萬與四十萬不同的說法,另外二十萬正是吐穀渾人支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