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處俊說道:“那麼我們該如何做?”
“我與陛下已談過,太子想要脫困,很難猜測他從哪裏脫圍,我們能猜出來,論欽陵也能猜測出來。什麼都有可能,因此從嶲州到肅州,所有刺史準備做好營救工作。我去青海,看能不能從旁邊側應,分散吐蕃人的兵力。直接營救不大可能,隻能牽製他們的大軍,圍困的兵力越少,太子才會有一線生機。還有,請求各位放下成見,以國事為重,不要對我掣肘。張相公,你說呢?”
眼睛一起盯著張大安。
當初派出監軍使,正是他的主意。
“我不會,”張大安答道。終是有些心虛,雖然心裏麵很高興。
消息一下子傳開,整個長安城都震驚起來。
雍王府中,高政說道:“恭喜雍王殿下。”
“我還是擔心哪,”李賢說道,可內心忍不住一陣激動,身體哆嗦了兩下子。
“殿下擔心什麼?”
“前兩日大理寺搜查張桂東的財產,我擔心父皇會察覺。”
“你看陛下的罪己詔,上麵分明寫著,是論欽陵收買此人,讓朝廷察覺,逃到吐蕃。現在無論此人說什麼,也沒有人會相信。再說,當初送錢給他時,也未明確說出殿下姓名,如何作為證據。”
這不是掩耳盜鈴,是沒有想到論欽陵會對李治出手,逼迫之下,用罪己詔還擊。李賢將罪己詔接過來,細看,心中忽信忽疑,竟然如此順利?
“你說大哥他會不會逃出來?”
“不會,朝中各個宰相商議過了,然而皆無良策。雖然用裴侍郎代替李敬玄,可裴侍郎隻說了出兵側應,卻不敢說營救。你看地圖,太子到了烏海,再逃就真正是吐蕃境內。高原不提,幾千人逃到吐蕃腹地,會有什麼局麵?”
“是啊,我心中很慚愧。”
“殿下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時候你不能退縮啊。”
“我想退,能退得成麼?”
“正是,但此時不急,一旦太子下落不明,時間日久,殿下就可以收攏群臣,坐待良機。不過眼下,陛下病重,殿下還需探望啊,孝道乃是本也。”
“好,我這就去。”李賢備好了車駕,進了大明宮。通稟後,不久就有太監宣旨,讓他進去。跪拜,然後哭泣,看著李治說道:“父皇,你身體要緊啊。”
李治隻是不語。
小六這一手也讓他心冷了,太毒了,看不出來啊,平時很溫順的一個人,倒是小五時不時倔強那麼幾回,居然做出如此的事。可是老七資質差了些,老八歲數又小。他心中也無從選擇。
“父皇,讓兒臣替你按摩按摩,”李賢跪著來到床前。
“朕不需要。”
李賢感到有些不對,武則天衝他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李賢隻好跟過去,對這個母親反感,可孝道為大,不能公開違抗。再說大哥這一回死定了,得沉著氣,萬事忍一忍。
跟著武則天到了一處宮殿,太監將這個小宮殿的門打開,房間裏空蕩蕩的,但放著一堆事物,許多金錠子,還有珠寶玉石。在冬天的陽光照射下,閃著瑩瑩的光澤。看到這些財物,武則天怒不可遏,抄起金錠子,往李賢身上劈頭蓋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