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朱發威 炮打李治(2 / 2)

李治壓根沒有想到朱敬則直接向他放炮,聽得目瞪口呆,都忘記生氣,武則天則在簾後卟哧一下樂了。

朱敬則不顧李治有什麼感受,直接往下說道:“此乃國家幸事,一代勝過一代,江山才能長遠,百姓才能安居樂業。但是陛下種種的做法如何?太子微有小過,立加冰雪,複置國事不問,對沛王種種賞贈,以示優寵。難道陛下是想國家太平已久,過得無趣,於是讓朝廷,讓國家再起風雲,血光濺於東宮皇宮,冤魂飄於東西兩都,百姓憂心如焚,直到玄武門事變複起乎?”

繼續對李賢用沛王的稱號,雍王封號不承認!

“你,你,”李治終於回過神,氣得全身都哆嗦了。

朱敬則不理他,繼續往下說道:“臣觀陛下所為,永徽時尚可稱為小治。以後一年不如一年,現在簡直是一個昏君。不但是一個昏君,連一個父親都做得不稱職。陛下,臣問你,沛王天資很高,臣知之。沛王三四歲時,陛下曾對司空李績說,此兒已讀《尚書》、《禮記》、《論語》,背誦古詩賦十餘篇(牛!),那時候看經領覽,就開始過目不忘。又愛讀《論語》中賢賢易色,陛下問何為如此,乃言性愛此言。於是為陛下所愛。隻是臣不知,治理天下,是以仁愛治天下,還是以文學治天下,那麼為何民間傳頌的王勃、駱賓王之流,遲遲不入閣拜相?臣都想起了隋煬帝,論文才沛王也未必及之,論武功更是不如,可是隋煬帝如何?難道陛下昏庸了,也認為隋煬帝那樣的人是明君?再說去年,隻是一場大風,陛下大雩之祭,就不敢舉行。唯恐與太子殿下相比。臣不知了,自古以來,隻有望子成龍的這句話,卻沒有聽過望子成蟲的。”

已經有許多大臣不顧李治氣得青筋鼓起,吃吃樂了。

隻有李敬玄是五味雜陳,以前也怨恨朱敬則不顧老鄉的份子上,不顧自己是當朝宰輔,揭自己的疤。現在沒有怨言了,這個小老鄉說皇帝都象訓小孩子似的,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宰相

“再看前幾年,國家才勉強度日,陛下貪功,居然自大的封禪。臣不知太宗不敢封禪,陛下何來功德封禪的?又信任李義府許敬宗這些奸臣,讓許多清白大臣遭到流放殺戳。且不算,賀蘭敏之對太子意圖不軌,想要侮辱時太子妃,西京急奏,一日百封千封,陛下在東都居然置若罔聞。臣不知,陛下如何心態在東都坐得住的。難道殿下不是陛下的親子!上天連年災害,已為示警,陛下非但不接受教訓,反而變本加厲。又,陛下昔日節儉,可後來多有奢侈之事,不惜勞傷民力國力,大興土木,建造多處宮闕。陛下昔日不信方士,今天卻信妖神邪鬼,居然連明崇儼巫蠱幻術,都信以為真。臣很失望”

一條條數著李治的罪過,說得也不流暢。其實朱敬則這番彈劾憑借著一腔熱血,已經豁了出去。但心中還是很緊張的,因此說得有些語無倫次。可這幾炮轟得,滿朝文武,皆膛目結舌。

李治暴跳如雷,差一點準備用玉璽砸朱敬則的腦袋,打斷他的話,氣急敗壞地喊道:“來人啊,將他叉出去,流,流,流到交州,不,是崖州。”

這段時間李治對太子敲打重了些,可朱敬則說得也過了。李治政治還算可的,至少不能說是一個昏君。但戴至德等人聽得心中卻象喝了一碗冰水一樣,暢快淋漓。看到侍衛要叉朱敬則,一起伏下,說道:“陛下,請三思。”

武則天也在簾後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低聲說道:“昔日長孫皇後正服喜賀太宗得魏征,臣妾現在也想正服恭賀陛下。如此直臣不用,陛下想用什麼臣子?”

李治才醒悟過來,說道:“將他拉回來。”

侍衛又將朱敬則拉了回來。

李治揉揉腦袋,頭痛,這不但是朱敬則的直言,也是兒子的影響力。但朱敬則身為唐朝的大臣,說的話確實是在替朝廷考慮,作為自己授意的東宮幕僚,為太子說話更是合乎情理。

無奈了,隻好低聲說道:“朕隻是封賞了雍王,難道不該?雍王年漸長,朕替他定下親事,難道不該?算了,朕看在你一片忠心上,恕你無罪。”

朱敬則隻是閉目不語。

李治也感到自己解釋很蒼白,於是又說道:“來人,賞朱補闕五百絹,百金。”

很大手筆的賞賜。

誰知道朱敬則眼睛睜開,說道:“陛下,臣身為朝廷補闕,身為東宮司直,在陛下做出這些讓天下百姓,讓大唐列代祖先失望之事前,沒有及時進勸,臣已失職,豈敢受賞。這幾年國家多災多害,國庫空虛,陛下罕見賞臣,臣隻是一個補闕,進了一番言,居然賞賜如此之重。難道陛下是想用重金收買臣的一張嘴,好讓陛下繼續執迷不悟?”

“你你”李治你了半天,硬是沒有擠出第二個字。氣得頭頂上都開始冒起青煙。可是大臣呢,一個個終於讓朱敬則這一句重金買嘴,逗得忍不住,扭過頭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