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2)

但凡離開中介這行的,過後再回頭的人非常少,因此他這話店長沒當真,笑嗬嗬地做了個順水人情:“那必須有,數量要是超過了公司的月任務量,我還給你發獎金你信不信。”

章舒玉笑著離開了,幾年之後店長差點為這句話下不來台,但那都是後話了。

中介的人員流動性大,同事們“啊”、“哦”地應聲表示知道了,都沒覺得多驚訝,隻有董如秀有些難過,專門給章舒玉打過電話。

“楊哥,你怎麼突然就辭職了?上個月你的業績不是挺好的嗎?”

楊楨已經消失了,可他在這世上的殘影還在,認識的人多半還是叫他“楊楨”或“楊神”,章舒玉都沒有刻意糾正,其實他並不在意叫什麼,可是有人在意,這能他覺得開心。

並不突然,也跟業績無關,這一行一直都是一塊過渡的跳板,有一天他厘清了債務、恢複了自由,章舒玉還要回到路上去的,他是馬不停蹄的牙郎,想要見識這一片交通發達的土地上的商機和市場。

路上很苦,從來沒有穩賺的利潤,但攀貨比價、南進北出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隻是這個理由和初衷,他沒法說給董如秀聽,於是隻好告訴他:“加班加得有點累了,想尋摸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出路。”

董如秀隻好請他苟富貴,勿相忘。

掛掉電話之後他心裏十分茫然,董如秀特別羨慕楊楨能說辭就辭,但卡裏的餘額每次都能讓他勇氣頓失,他依稀還記得自己上學那會兒還算個班批的學者,時不時會┇

官司結束之後,章舒玉本該有一筆賠償,但失去民事能力的梁丕軍是孤家寡人,同夥又當場就一命嗚呼,追回來的債權還不如之前從章舒玉手裏搶去的數額。

另一邊,利君借貸已經破產,老板很江湖地擺出了態度,要錢沒有,要命他隨即跑了個無影無蹤。章舒玉和權微也不會要他的命,於是這筆22萬多的賠償有且隻能是一張紙了。

權微不甘心就這麼打水漂,覺得好歹也要回醫藥費才能算逑,他去利君老板的家裏蹲點,卻發現這些貸來貸去的王八蛋還錢不積極,搞抵押卻是快如閃電,就那棟房子就套了3層抵押,大白菜一樣在月前進了銀行的爛賬裏在等待起拍。

章舒玉雖然不至於見錢眼開,但也著實花了好一陣子來平複這次過路財神帶來的心潮起伏,畢竟對他來說那是一筆不小的錢,而不是一陣過眼雲煙。

不過往好處想,他終於擺脫了高利貸,甚至還意料之外地留下了將近9萬的儲蓄,9萬在青山市的郊區租個門麵都夠嗆,但起碼有個走南闖北的路費。

最後就是章舒玉終於接下了雜貨群裏一個販年貨的大哥拋來的橄欖枝,答應跟那大哥一起到西北去倒騰土特產,大哥出錢、他出力,掙了錢他們八二分,不掙他就是白幹,聽起來似乎隻賺不賠。

權微甚至覺得這待遇還有點好,在那群裏瞟了幾眼,發現他對象竟然還挺搶手,連煤老板都想喊他去幫忙,感覺跟萬金油似的,既然這樣那幹嘛給別人做嫁衣、溝通渠道,權微說:“不然你自己開個店唄?”

權微手頭還有點錢,所有的卡加起來60萬還差一點,青山市中心商圈的門麵一個月就要好幾萬,他自己嘀咕著好像不夠,可在他這個年紀,不靠父母單打獨鬥,能有這樣的身家已經很不錯了。

更不錯的是他背著幾百萬的房貸,活動資金說給就給自己了,章舒玉喜歡這種不留後手、不分彼此的感覺,他收了權微那張餘額最多的卡,也知道所有的卡密碼,隻是暫時沒打算用。

滄海桑田,這裏不是中原,他不懂行,哪裏產什麼、銷量怎麼樣、如今掌握市場半邊天的電商他都不知道,便做好了用好幾年來熟悉市場的準備,這仍然是權微的錢,隻是先放在他這裏。

在線上跟那大哥碰好時間和地點之後,章舒玉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他去辦公,權微即使不樂意獨守空房,而且時間還那麼長,但克服一下也就當是距離產生美了,在家裏轉來轉去地摸零碎,往章舒玉箱子裏塞藥、暖寶、U形枕、帽子、口罩、脖套、狼眼手電……

章舒玉看他蹲在地板上見縫插針,忍到尖叫雞被插在扣帶上,關箱那一下因為東西太多發出一聲長嘯的時候終於笑噴了,抖著肩膀問他:“這些東西全塞我箱子裏,那你帶什麼?”

權微有點意外地抬起頭,一下沒聽懂,他都留守了還能帶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開始做生意了,最近章舒玉眯眼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一點點狡詐,他說:“公費帶你西北遊,去不去?”

權微懷疑地說:“多了一個人的開銷,你老板不搓你嗎?”

“他不敢,”章舒玉的話有點狂妄,口吻間卻全是笑意。

權微聞言也不折磨被壓癟的小黃了,手勁一鬆又是一聲雞叫,bgm響完以後他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