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莫心念一動,掏出隨身的畫筆和白紙,細心的描摹下了那一份清新鮮豔的綠色。打工這些日子,空閑時間裏秦小莫幾乎每天都會畫一幅花朵素描,她發現花店簡直就是個現成的小型花卉展覽,不用跑植物園也能用畫筆記錄下各種花朵的嬌美姿態。
“哇,姐姐你畫得可真好。”
被誇獎了的秦小莫抬頭看到是前些天猜謎的小男孩,禮貌的笑了笑。
“姐姐,姐姐,你的畫畫的這麼好,能不能給我也畫一張啊。”
“我不畫人物!”想到之前繪畫比賽上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的經曆,秦小莫黑下了臉。一個從來沒有得過獎的人、一個被批畫不出人物神髓的人,哪裏還有資格再為別人作畫呢?
小男孩顯然沒有注意到秦小莫不善的臉色,一個勁的扯著她的衣袖嚷嚷:“畫嘛畫嘛,姐姐你最好了。”
小孩子清脆的聲音比堵車時汽車的鳴笛聲還要讓人煩躁,秦小莫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有些不高興的說:“不畫,我幹嘛給你作畫。”
大概是沒想過有人會這樣不客氣的拒絕一個孩子的小小要求吧,小男孩顯然是被秦小莫直白的拒絕給傷到了,心裏一委屈,大眼睛都紅了,嘴唇咬啊咬的。
“你不給我畫,那我也不準你畫我的東西。”
他說著就動手,搶了秦小莫的畫紙就撕,哭的眼淚流了一臉:“你是壞蛋,壞蛋。”
“哎哎哎,你這小孩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沒家教啊!你給我說說清楚,什麼東西是你的?”
這小壞蛋分明存心報複,不就一張畫嘛,誰稀罕。
“就是那盆花啊,那是我的,不準你畫它。”
“你亂說,那花明明是人家花店老板的,怎麼就成你的了。”
小男孩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小嘴癟啊癟的,幹脆耍無賴:“反正它就是我的,就是不準你畫。”
四,
“小莫。”李然回來的時候,秦小莫正在琢磨小男孩嘴裏所謂的獎品。
“啊,什麼!”
李然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副被撕毀的畫,說:“畫得不是蠻好的嘛,怎麼就撕了。”
“哦,沒什麼,一個小鬼搗亂的,沒畫好。”秦小莫沒有提起她與小男孩的爭執,收拾了地上的畫紙,轉頭問李然:“然姐,門簷下到底為什麼放盆栽啊,好看是好看,可是真的不安全嘛。”
李然神秘一笑:“小莫,那可不是單純的盆栽,那啊,可是個特別的守護者呢。”
守護者?不知道為什麼,秦小莫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下午小男孩倔強的眉眼,她想,這守護者肯定是跟那小鬼有關的。
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小君都沒有再來了,李然時不時念起的時候,秦小莫也裝作不知道,但心裏又覺得好像她真的欺負了那小鬼似的,憋屈的不舒服。
小學放學時間,李然一直守在門口,眼見著小君出了校門,她連忙跑過去連拖帶拽的把他拉了過來。秦小莫一看見那小鬼,頓時頭都大了。
“你怎麼還在這裏?!”看來小男孩對她的印象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在這裏打工的。”
“真的?你幹嘛突然跑來這裏打工?”
秦小莫翻白眼,我幹嘛工作跟你個小鬼有毛關係啊,管得還真多。
“然姐姐然姐姐。”小男孩見秦小莫不搭理他,轉頭去找李然:“為什麼她會來這裏工作啊,她好討厭,讓她走讓她走。”
“我說怎麼這些天瞧不見你這小鬼出現了,原來是跟小莫鬧了矛盾啊,你們倆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一來二去的,李然早就看出了苗頭,故作嚴肅的問。
好不容易找到告狀的機會,小男孩抓著李然的手趕忙把自己受的委屈誇張又誇張的說了一遍。
“反正我就不喜歡她,小氣鬼。”
“喂,你個小屁孩怎麼說話呢!”
“就說你就說你,小氣鬼小氣鬼!”
“好了好了。小君,姐姐問你,上次的答案,你想出來了沒有?”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李然趕忙打斷,拉著小男孩指了指已經被撕下來貼在角落裏的寫著詩句的那張白紙。
小君一聽這話就低了頭,大眼睛骨溜溜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啊,然姐姐這個好難,我猜不出來了。”
“是勿忘我吧。”秦小莫玩多了腦經急轉彎,這點小謎語壓根不在話下,早前她就猜到了,不過一直也沒提這個事。
“家祭無忘告乃翁,無忘,勿忘,不就是勿忘我嘛。”
李然怔了一下,笑起來:“小莫真聰明,這個謎語猜的就是諧音。”
見答案被別人猜了出來,小君可不幹了,他望望後牆架子上的紫色勿忘我,再望望一臉無謂的秦小莫,嘴一癟哭了起來:“喂,這是我的謎題,誰要你多管閑事啊。”
“你賠我獎品,賠我獎品,畫我的花還搶我的獎品,你是壞蛋、壞蛋。”
五,
小君哭著跑了,李然跟著出去沒有追到,又回到店裏來。她看了看秦小莫,歎氣道:“小莫,小君隻是孩子,你怎麼能跟他一般見識呢?”
“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就能隨便亂說話麼,再說了,那是我的畫,我不願意給要他多話什麼!”秦小莫頓時覺得自己也很委屈。
“小莫,你為什麼不願意畫人物呢?”
“因為畫不好啊。”提到人物畫,秦小莫難過的低下頭:“我從小學畫,爸爸媽媽一直說要得獎要得獎,已經十幾年了,可是我從來沒有拿過繪畫比賽的獎,去年的中學生大賽,明明成足在胸,結果我還是被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