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叔叔和阿姨一直擔心你的學習呢,生怕你考不上大學找不到工作沒飯吃,要是讓他們知道你能把自己安排到酒吧上班,那得多欣慰啊。”
江梨的聲音淡淡的,說話不急不緩,同時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薛茜一番。
薛茜臉上畫著蹩腳誇張的妝,湊近看還能瞧出死皮浮粉,往下穿了件緊身露臍裝,再往下是一件短的不能再短的超短裙。
妥妥的夜店小妹風。
江梨語氣誠懇:“你看我就不如你,一來呢,我身材不好,穿不了這麼性感的衣服,二來呢,我手殘,不會畫你這麼精致的妝。”
“我一百年也趕不上你,你都混成夜店頭牌了,我還連門都進不了呢。”
薛茜腦子本來就不咋的,乍一聽還以為江梨在誇她,揚起下巴剛想笑,就看見眼前人臉上明晃晃的諷刺,這才意識到不對。
“你才夜店頭牌呢,都無家可歸了,高傲個什麼勁啊。”
薛茜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盯著她。
江梨不惱,“無家可歸?你怕是忘了,我年年獎學金拿到手軟,隻靠獎學金都能養活你一家子了,說起無家可歸,我倒是擔心你考個倒數被你爸媽趕出家門呢。”
江梨的底氣足得很,她所在的高中有學校自設的獎學金,考上高中她就沒用過父母那筆撫恤金,獎學金涵蓋了學費還有富餘。
“你!”薛茜氣的臉紅脖子粗,她上次考試確實是倒數幾名,還差一點被她爸在院子裏罰跪。
江梨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眼睛閃著狡黠的光,又來了一刀:“哎呀,不好意思,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麼,畢竟你連獎學金都沒有見過。”
從始至終,江梨情緒一直很穩,她這麼多年,都練出來了。
反觀最初先挑事的那個人,這會氣急敗壞的扒著籬笆似乎想跳過來。
“江梨你個賤人,你得意什麼,有點獎學金又怎麼樣,你那個哥哥這下都死絕了,那點錢夠買他的命嗎,我看誰還能保護你,等我撕爛你那張嘴……”
江梨本來都想繼續回去坐著了,聽到這話,頓住腳步。
一股刺骨的冷意從腳底蔓延上升。
她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好看的眼睛卻緊緊鎖住薛茜。
哥哥離世的事情,她怎麼知道。她沒有和小區的人說過,而且葬禮是在墓園辦的,薛茜不該知道。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那張惡心的嘴裏對江洵的侮辱。
江梨每靠近一步,眼裏的寒光就冷一分,仿佛下一秒就會射出幾把冰錐,她咬著牙,一字一句。
“你再說一遍。”
看到這樣子的江梨,薛茜扒著籬笆的手不由得縮緊,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囂張的氣焰無形之中散了大半。
但她還是壯著膽子道:“再說一遍又怎麼樣!”
她倒是不信江梨會對她怎麼樣,興許就是裝出來的。
話音剛落,就見麵前的女孩沉默著舉起了右手,手裏握著一隻尖角石頭。
江梨的眼睛愈發冷厲,如同裏麵是一整個千年冰原,陰冷駭人。
薛茜打了個寒戰,竟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她眼尖的注意到江梨正把帶利尖的那個角對準自己,出於本能趕緊退開。
這下薛茜竟然有些沒底了,她不會真的動手吧。
她一下子蹦出好幾米,心跳不知不覺間劇烈加速,她回頭看了江梨一眼,遠遠地罵了一句“瘋子”就趕緊跑回了室內。
江梨的目光一直攫著那道影子直至消失,手指緊攥著石頭甚至有些發白。
這個時候,矮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眼神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