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祝衛國站在涼席上歇斯底裏的嘶吼,驚天動地,嚇壞了推門而入的奶奶。奶奶急忙放下手裏的笸籮上前詢問“大國你怎麼啦怎麼啦?”
奶奶一邊急切詢問,一邊橫抱起祝衛國開始上下左右檢查他的身體。
“奶奶”?!祝衛國發現正在拎著他的身體上下翻飛的檢查的人居然是他的奶奶,那個全世界最最溺愛他的奶奶。
奶奶對他的愛是不分善惡對錯的,不管祝衛國闖多大的禍,奶奶永遠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奶奶明明已經去世好多年了,那現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誰?祝衛國停下喊叫,怔怔望著奶奶。
奶奶讓祝衛國這一驚一乍的弄的慌了神,轉頭對門外大喊:“當家的,當家的,快來看看大國怎麼了。”
祝衛國的爺爺慢騰騰的走進屋來,這時的祝衛國已經恢複正常,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正常的,不再大聲喊叫了。“大國呀,頭還疼嗎?”爺爺問。
祝衛國摸摸自己的頭,頭上纏著一圈紗布。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受過傷。
“不痛了,爺爺。”祝衛國回答的很清脆。
好不容易把莫名其妙的爺爺奶奶糊弄離開後,祝衛國一個人開始“捋”這眼前的“混亂”。
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應該是隻有五六歲的樣子。自己在山溪邊上被白色的石頭吸幹了血,回到了自己這五六歲的身體裏。挺好!就是不知道這是平行世界還是另外一個時空?
那個時空裏的自己是死亡了還是消失了,那個時空的老媽、姐姐們和老婆孩子會是怎樣的悲傷?老媽肯定會難過,姐姐們也應該會難過吧,至於老婆孩子嘛,嗬嗬,一地雞毛,都是有幾個臭錢鬧的。
祝衛國伸出自己受傷的右手反正檢查,很好很完整,瘦的像隻小雞爪,皮包骨頭,但是沒有傷口。右手掌中間發現一個菱形的淡淡紅色的胎記,這是上輩子沒有的。用左手摸摸,沒有什麼異常感覺。
理不出什麼頭緒,祝衛國跳下火炕,穿上地上唯一的黑色塑料涼鞋,溜溜噠噠出了屋門。自己的童年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新奇美好。
暴擊心靈的,往往都是最最常見的日月,那經久年月的風霜,吹落了盛開的花朵,一年又一年,周而複始。
奶奶的無花果樹長的張牙舞爪,混合著泥土味道的空氣是那麼的清新,淡淡的芳草氣息,鳥鳴啾啾,不遠處有幾個孩子在玩耍。
這幾個孩子,他都認識,和他的年齡相仿,名字也能叫出來。祝衛國邁步走向他們,“永強,大勇,大剛。”隨著祝衛國的呼喊,幾個孩子也看到頭纏紗布的祝衛國,“大國啊,來玩兒!”永強用手背擦了一下快流到嘴巴裏的黃鼻涕,招呼著祝衛國,對他的頭上的傷視而不見。
五六歲的孩子能玩什麼遊戲?每個人都手持一根小樹枝正賣力的挖螞蟻窩呢,弄的滿頭滿臉都是泥土。順便再給螞蟻窩澆一泡尿,這三小子有兩個還穿著開襠褲,特麼的掏小雞雞根本就不用手,雙腿叉開就開始尿。
祝衛國擺手拒絕孩子們的遊戲邀請,他來這裏隻是想再次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回到童年時光。麵對眼前的幾個發小兒,那傻樣,他太熟悉了,這個真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