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病房裏(4)(3 / 3)

據說,在法國,醫學院畢業的一定是最優秀的人才。因為醫學生第一年學習後的淘汰率是50%,以後每年都有較高的淘汰率。而淘汰的標準是兩條:一是“親和力”,二是“協作力”。他們培養一名耳鼻喉科的醫生需要15年,而中國是5年。他們說,中國的醫生是速成的。看來中間缺的就是“人文醫學”教育。中國的醫學生是從理科學生中選拔出來的,其“人文性”的缺失度就更大。

人們總覺得,我們的醫生是“手術刀”氣質太甚。其實,一個醫生如果能具備冷靜、深刻的“手術刀”氣質,這也是職業的一種要求,但千萬不能同時還滲透出種種的“漠然”,缺乏同情心的醫生永遠無法與病人真誠對話。

今天的醫患危機與人文醫學的缺失就始於真誠對話。

中國有一位醫生到美國一家醫院進修,回來後在報紙上發表了自己在美國醫院的見聞:

在醫院的實習生活中,有一件最觸動我的事。一位丙型肝炎患者對自己的預後很擔心,情緒非常低落。醫生是這樣開導她的:“雖然藥物治療的成功率隻有50%,但請你相信自己,你是屬於那50%的人群,這需要你的堅持與配合。1年用藥,有的人主觀退縮了,有的人因為副作用而停藥了,而那些堅持的人,他們成功了。請相信我們,你有任何困難我們都會給你幫助,也請你相信自己,1年以後的今天,你的治療將會起作用的,好嗎?來,我們擁抱一下吧!”

在他們擁抱的一刹那,患者先前充滿疑惑的眼中滿是淚水,我們則情不自禁鼓起掌來。這樣的真誠,這樣的理解,幾乎每天都在進行,它們不斷震撼著我、感染著我。

看了這段報道,我很羨慕美國的病人,也琢磨著我們的醫生怎麼跟美國醫生是反著說話呢?我們醫生為什麼習慣將自己眼前的病人擱在治愈率的失敗比例中?有人說,答案隻有一個:不想承擔任何一點風險。但我卻不忍心這樣說。

我認為中國醫生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有二:一是中國醫生的醫學理念有問題,往往“征服疾病”有餘,“敬畏生命”不足;二是中國醫生對如何調動病人的精神意誌來加速對細胞的修複、自愈這一點,理論上認可,臨床上卻疏忽。

從上述報道的字裏行間,我們可以體會出美國醫生與病人溝通時那關愛的眼神、親切的語氣、隨和的表情,還有那個“擁抱”,這些對中國病人來說都是很難享受到的。我們的醫生如果能主動與病人“握握手”,那對病人來說,實在是治病中不可多得的一味良藥。病人真的很希望醫生能多給一點點“嗬護”,生了病的人,常常會感到焦慮和無助。正如著名醫師特魯多(Trudeau)所說,醫生應該:“有時,去治愈;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

現在這個時代,“醫生無所不知”狀態已經過時。各種渠道,使原先存在於病人與醫生之間的信息,由“絕對不對稱”向“相對不對稱”轉換。於是,病人在與醫生的溝通中,也從“全失語”向“半失語”,甚至“不失語”轉換。

病人在思考:病了,把身體交給誰?

最好的醫生其實是和病人一起作戰的。

四、“美夢”與“現實”

—我的三把治療利器

世界是平的,因為互聯網;

有些醫學知識,

患者是可以快速學習的,

也因為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