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少了一個金丹修士,還是三大家族一族之長,場麵有些戲劇化。袁家弟子慌亂起來。雖說袁端己赴死前托紀韋釋關照袁家,畢竟不是自己的家族。這一直表麵上三足鼎立狀況維持近千年的大荒,怕是要變天了。
“茹心,娘親的茹心……”紀韋嫣顯然受不住剛重得便失去的巨大落差,靈海有些翻騰,喃喃不知其所意。
落情恍然,她也曾懂得情之一字的癡狂,而現在更是曉得身上的擔子與宗門的榮辱。於私,袁端己有情;於公,他卻無義。若是袁家自他隕落,內有族長爭奪之亂,外有白、紀並其他家族虎視眈眈,最終淪為下等修仙家族,他泉下有知,又會不會悔呢?
“韋釋兄……”
紀韋釋自然懂得白莊的意思,強壓下心中的悵然,安撫好妹妹,向對方點了點頭。
袁家家主已不在,到底是亂了人心。知道大頭沒自己的份兒,族內隨行修為最高的金丹修士上前,向白莊、紀韋釋表示隻望得到另一株中品雪蓮花中的一朵。白莊自然樂得袁家有自知之明,紀韋釋也沒多言語。眾目之下,那金丹修士取下雪蓮花,小心翼翼地將其置於儲物冰盒,帶著族人和門人走了。
鄭經東早默不作聲靠近了落情,此刻未隨袁氏離去,呂回等人隻當是鄭道友愛護族妹。
“韋釋兄,那接下來,就各憑本事了。”
紀韋釋點點頭,祭出法寶。
沒有人發誓號令,眾人卻如同約好般,雖不至於生死相抗,卻也著實鬥得厲害。
打鬥間,落情和鄭經東二人並無主動出劍,隻在受脅時抵抗一二。
“雪,好冷……”
鄭經東一轉頭,發現小十三神情呆愣,一動不動,儼然不知何時入了定,心中焦急萬分,隻得護她左右。
落情此時也不好受,隻覺身處冰天雪地,雪花漫飛卻並不輕柔,反厚重不堪,將人生生埋葬在無盡的冰雪中。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定會被凍成雪人!
漸漸,落地的雪蓋住了腳裸……接著,及膝……漫腰……蓋肩……直至,眼前冰涼入骨。
我是誰?我是雪?如同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的疑問,落情漸漸走動起來。鄭經東苦笑,未變緊緊護住她的身軀。
雪太厚重,太厚重,自己身上太累,太累……肩上,背上,腿上,腳上……怎能倒?怎能倒!
快!萬物唯快!誰為快?風也!誰為快?吾也!
輕盈!天地皆輕!輕如羽,輕如塵,輕如無物。
落情身形一閃,穿梭於眾人之間。
“小十三!”鄭經東眉頭緊皺,欲追卻驚奇發現跟不上落情的身形!此時實在不是頓悟的好時機。
白莊大袖一揮,落情立時倒在地上,嘴角滑下殷紅。那般頓悟即便於築基後期修士也是不凡,在金丹修士麵前卻還不夠看。
“真人,吾妹並無惡意,頓悟而已。”鄭經東扶起落情,心疼抑製不住,憤怒亦是難以壓抑。
白莊仍是笑麵虎模樣,好似方才施法的不是他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