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棄:“快去洗澡,一身髒得……”
燕少歎氣:“先吃飯好不好?工地上的飯簡直難以下咽。”
我說不行,趕他去洗了。
有食欲了是好事,再餓一下會吃得更香吧?
等他坐下,我就給他夾了一塊肉:“來來來,今天治療得很辛苦吧?吃塊肉壓壓驚。”
燕少剛把肉含到嘴裏,整個人就定住了。
我一看他的表情,立馬沒好氣起來:“怎麼?很難吃嗎?真的餓了什麼吃不下去?這麼大個人別嬌氣好不好?”
現在我是醫生他是病人,燕少隻有乖乖服從的份兒。
於是他非常艱難地把肉咽下去了。
我哼了哼,這才自己也夾了一塊到嘴裏。
剛咬了一口,我也定住了。
媽呀,我這廚藝……已經算是黑暗料理界的王者了吧?
難怪燕少咽不下去,換我我也咽不下去啊。
不但鹽放多了,還有股酸焦味兒。
可是我一抬頭,卻發現燕少已經夾第二塊了。
於是,我隻有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吞,也強迫自己跟著吃起來。
吃完飯,燕少就說了一句話:“我現在才覺得,工地上的飯菜算得上是超級美味了。明天一定好好吃飯,不挑食了……”
我噗的一聲,喝到嘴裏的湯都噴了出來。
算了算了,明天還是繼續叫外賣吧。
這樣下去醫生病人就要雙雙食物中毒了。
我拍著桌子:“好了,去洗碗吧。”
燕少一下氣抬起眼來,很沒好氣地:“喂,林小瑩,你讓我休息休息行不行?”
我說喲嗬,小樣兒,知道反抗了啊?有點脾氣了啊?
看樣子治療很有效果嘛。
燕少頓時如同吞了一隻蒼蠅,默默地把碗筷收拾到廚房裏去了。
等他把什麼都弄完,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燕少直接往床上一躺,被子也不蓋,眼睛就閉上了。
我讓他起來睡到裏麵去,別壓著被子了。
燕少身子顫了一下,睜開眼,他突然很火大地對我叫道:“林小瑩你讓我睡一下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睡著!”
燕少這是好久沒這樣發過威了。
我立刻被嚇得小心肝抖了三抖。
我忙很溫和地說你睡吧睡吧,我不打攪你了。
燕少長籲一口氣,突然伸過手臂來,把我圈住,他將下巴靠在我頭頂上,蹭了一下,才輕聲說:“治療很有效果,林醫生,我們抱著睡了吧。”
第二天,燕少居然很主動地自己去工地了。
我對於他竟然這麼配合也是感到很意外。
我還以為燕少起碼得跟我反抗幾個回合,才能被我壓下去呢。
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乖乖到工地上去搬磚了。
我覺得那工頭也真是心大。
燕少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哪怕是身上的衣服,也顯示出他身份不凡。
工頭居然也能相信我那一通胡謅,拚死了給燕少加活。
我一有空,也到工地上去看看燕少。
穿著阿瑪尼,戴著江詩丹頓搬磚,也真是醉了。
我看他優質鱷魚皮的鐵獅東尼踩在泥沙上,變得麵目全非,都覺得十分肉疼。
誰說林氏治療法不花錢來著?
這一身行頭的消耗就耗不起啊!
於是,這天燕少回來,我指著牆角的阿迪王對他說:“明天就穿那身去工地吧,別糟蹋好東西了。”
燕少看著威武霸氣的阿迪王,哭笑不得:“林小瑩,你給我治病沒關係,能不能不要把我往民工化發展?”
我瞪眼:“民工怎麼了?沒有民工城市的高樓大廈能建起來嗎?我們美麗的家園,離不開農民工兄弟!”
燕少還想反抗,我繼續瞪眼:“怎麼?簽了協議準備不遵守?”
燕少舉手投降:“好好好,我穿,我穿。你是醫生你說了算。”
其實燕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跟著我治療的這一個星期,他竟然真的一顆藥都沒吃。每晚上他比我還先睡著,一沾床就睡。
飯菜我改良了,去人才市場招了一個大媽,每天給我們做晚飯。
家常菜,味道不是特別好,不過也比我手藝好多了。
有一天,我嫌棄大媽油放多了,菜很膩。
燕少居然很不理解地看著我:“沒多啊,我覺得很好吃啊。”他說著又接著飯吃了一大口。
我覺得能聽到燕少嘴裏說出什麼好吃,簡直是個奇跡。
要知道以前旋轉餐廳的魚翅撈飯,對於他來說也隻是勉強能吃。
越來越平民化的燕少,坦白說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隔天我講給柳細細聽,笑得她滿地打滾。
柳細細說:“林總,你別說,燕少真的服你這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