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到了,梁晨還在昏迷中,牛奶涼了換,換了涼,反複了七次。金夕在梁晨身邊寸步不離,何夕也是擔心的一會兒來門口看一眼,最後索性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到金夕身邊一起照看梁晨。
金夕淚眼婆娑的看向何夕說:“你別在這裏,快去休息!本是來照顧你的,可現在。。。。。。”何夕特別自然的握住了金夕的手說:“沒事,我陪著你!”
金夕的心震動了一下,她盯著何夕的手,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突然有一種安全感籠罩住自己,金夕知道那叫依賴,是何夕給她的。
何夕看著金夕的眼神,好像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欠妥,想急忙抽回雙手,卻反被金夕握住,金夕眼中一閃一閃的,溫柔的看著何夕說:“何夕,謝謝你還活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金夕,你本就認得我是不是?”何夕有點激動,反手更緊的抓住了金夕,“請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心髒受了刀傷,疼痛一直在折磨我,還丟了兩個月的記憶,你是不是知道我到底怎麼了?”
金夕看著何夕期待的眼神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太多,想表達的思念太深,可理智讓金夕沉穩下來,因為行將朽木的梁晨,也因為何夕還未圓滿的那顆“心”。金夕不想冒險,如果過早言明一切導致何夕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成了罪人不說,連梁晨也會遭受連坐,而來酒店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梁晨能安全且盡可能多的活些時日嗎?
能機緣巧合的遇到何夕,已是上天眷顧,好在隻要在他身邊他就能安全,再慢慢找尋還心的方法已是最好,這事兒還真急不得!
“何夕,我隻是因為梁晨,有感而發而已,聽文靜說你也是從鬼門關過來的,你家人一定擔心的不得了,他們也一定感謝上天你現在好好的!”金夕抽回手,圓著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
何夕的眼中充滿懷疑,他盯著金夕的眼睛,而金夕卻閃躲著不敢看他。何夕無言卻慢慢解開睡衣的扣子,露出胸膛麵相金夕,金夕一眼就撲捉到了那隻淺淺緋紅的鳳凰鳥和下方不遠處的一條傷疤,那是何夕為了阻斷第七次陰雷自己捅進去留下的。
金夕馬上又移開視線了,她很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何夕觀察著金夕,平靜的說:“他們在一個叫仙人島的海邊發現了我,當時我心髒刀傷,失血嚴重奄奄一息,但我命大,活了,卻留下心痛的後遺症,還說我這是心理疾病,你說,我這是外傷後遺症還是心理問題?”
金夕表麵上敷衍道:“這我可不懂,我隻是個護工,這些你應該問大夫才對啊!”可是她心裏卻在說,我知道你痛啊,你痛我都感覺得到,何夕,你受苦了,但起碼現在好了,我找到你了,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痛了!
何夕瞳孔瞬間地震,心髒開始狂跳,因為他聽得到金夕的心聲,他斷定,金夕與自己一定有不尋常的關係。他想,我們是情侶嗎?應該是吧!可是可能嗎?就在我失去記憶的兩個月裏?我就談戀愛了?還把自己差點談死了?或者說,我變成這樣是她害我的?但我明明不討厭她,反而。。。。。。
正胡思亂想著,文靜和醫管來了,文靜推來了晚餐,張醫生給梁晨檢查後又掛上了營養針。
餐桌移到梁晨的病床邊,金夕何夕沉默的用餐,那滋補的湯煮跟二人在南街那次點的一樣。金夕的回憶一下子回到了那天,那是去仙人島的前一天,虛弱的何夕連洗澡都不能自理了,哭著責怪她“你就是不愛我,就是想讓我疼,讓我像個廢鬼一樣”,然後趴在她的肩膀上像個孩子似的哭。
何夕的心震顫個不停,甚至拿碗筷的手都跟著顫抖,他的腦海閃現著一些模糊的畫麵,那都是此刻金夕正回想的事。雖然看不清畫麵裏的人臉,但何夕斷定,那就是自己,而那個女人,一定就是金夕。
金夕回過神來,看到何夕的異樣緊張的查看何夕的胸口,自然的將手掌敷在那隻鳳凰鳥上問:“沒事吧?”何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