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邵欣欣的眸光空洞不已,哆嗦著嘴唇念叨著。
李希的心髒一揪,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她被邵欣欣魔怔般的樣子嚇到了,她害怕,她後悔,僅存的理智提醒著她,那個女人的名字,她剛剛千不該萬不該在邵欣欣麵前叫出來的。
“欣欣,對不起,都怪我太衝動了。我看何東被沈雯打得那麼慘,一時沒忍住就……”李希搖了搖她的肩膀,扁著嘴拚命道歉。
不知是被李希搖回了神,還是邵欣欣終於冷靜了些許,她古怪地看著李希,“你早知道了?”
“嗯。”李希見不可能再瞞下去了,隻好硬著頭皮解釋:“我也是無意間聽何東說的,我不是故意瞞你的,你別怪我,行麼?”
邵欣欣的眸光有點茫然,看似落在李希臉上,又似落在別處,她不答反問:“聶左也知道?”
“是。”李希猶豫了一下才承認,她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邵欣欣的目光陡然犀利起來,聲調也變了,變得異常淩厲:“所以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對嗎?!是聶左讓你們騙我的,對嗎?!他早就知道萱萱是誰的孩子了,對嗎?!他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
她一鼓作氣問出了那麼多“對嗎”,事實上,她用的並不是疑問句。還有什麼需要求證的呢,一切事實都擺在眼前。喊著,喊著,邵欣欣的聲音漸漸弱下去,轉而被壓抑的哭聲取代了。她雙腿發軟,頹喪地蹲在台階上,捂著臉,低低地啜泣。
她心裏的疙瘩像是又被亂麻裹了幾層,而她卻不敢去細想,因為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對那個男人的恐懼。
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她的世界裏?
也許,一切不是緣分,不是巧合,而是一場陰謀,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
李希的眉毛扭成了川字,她光想想都覺得糟透了,她貌似把聶左……坑了。她焦躁地撓了撓頭,一時急的不知道該如何補救。
就在李希恨不得找塊豆腐磕死的時候,一雙鋥亮的黑皮鞋赫然撞進她的眼皮子底下,與此同時,一道稍顯低沉的男聲響起:“你們倆怎麼在這兒?何東怎麼樣了?”
李希扭頭一看,耷拉著的眉眼登時一亮,“聶左,你可到了!先別管何東了,你快過來,快過來。”說著,她一把將聶左拽到了邵欣欣對麵。
邵欣欣像朵蘑菇似的蹲著,她沒站起來,隻抿了抿唇,不吭聲。
聶左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女人,英挺的眉宇深深蹙起,“怎麼了?”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邵欣欣,話卻是問李希的。
李希趕緊朝他使了個眼色,一臉菜色道:“咳,還不是因為那個沈曉清……”
冷不丁聽到這個名諱,聶左的劍眉又是一緊,不過就是這麼個名字,他已了然。
聶左擔心何東的傷勢,所以一下飛機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下,便直接驅車從機場趕來醫院,他周身還帶著濃濃的焦灼氣息。不成想他還沒見著何東,先被李希堵在住院樓門口了,而且顯然這女人給他惹出了亂子。
他向李希飛去一記眼刀,不悅地說:“你先上去照顧何東,我等下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