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萱萱口中的漂亮阿姨,邵欣欣不算陌生,正是趙宗生的老婆——沈雯。可聶左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呢?盡管隻是遠距離的一瞥,但邵欣欣還是注意到了沈雯臉上的激動,她似乎在喊著什麼,她的情緒是那麼的波濤洶湧,又那麼的歇斯底裏。
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才會讓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麵前不加掩飾呢?
要麼是仇人,要麼是故人。
聶左常年在海外,哪裏會在B市有什麼仇人,想必兩人是故人了。不得不承認,心裏暗示是一種很可怕、很強大的東西,一路上,邵欣欣始終在魂不守舍地琢磨著這對“故人”的關係,如果他們果真是舊相識,那沈雯該不會是……他的前女友吧?
此念一出,連邵欣欣都被自己嚇到了,心裏登時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爭先恐後地湧上來,嗆得她從心坎到喉頭俱是一片酸澀。她這會兒倒是有點理解當初聶左吃醋她和柯一誠見麵的事兒了,原來前任絕壁是每一位現任的死穴啊。
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的感情是分段串聯的,一段就是一段,而男人的感情是並聯的,同時可以好幾段。簡單說,女人心裏通常隻住得下一個男人,一旦現任進駐了,前任就隻是過眼雲煙了。但男人呢,他們心裏可以同時住著好幾個女人,好幾任女友,而且排名很可能不分先後。
邵欣欣一想到自己沒準兒和那位錐子臉、筷子腿的沈雯一起住在聶左心裏,她就渾身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惡心。怎麼她和聶左都分手了,他幹出的事兒還讓人那麼膈應呢!
俗話道,一心不能二用,這話擱在車技略遜的邵欣欣身上再適合不過了。眼瞅著她就要渾渾噩噩地衝過一個紅燈了,她這才幡然醒神,趕緊把聶左那廝驅逐出大腦,一腳踩下刹車。
“嚓——”一聲刺耳的急刹車,劃破車水馬龍的街道,劃破暮色籠罩下的城市。
緊接著,“啪嗒”一聲在車裏響起,混合著萱萱的失聲尖叫:“啊——”
小蘿莉手裏的圓筒就這麼被一個急刹車給震掉了。
萱萱哀怨地瞅了瞅腳下砸成一灘奶昔狀的圓筒,又歪頭瞅了瞅麵色灰白、一腦門冷汗的邵欣欣,她嘟嘴說:“麻麻,你還是把聶蜀黍找回來開車吧。”
“……你閉嘴。”邵欣欣壓了壓心有餘悸的心髒,隻覺一切都糟透了。
有驚無險地把萱萱送回邵麗雲那兒,邵欣欣打道回府,經過這麼一折騰,她渾身都有些虛軟。活這麼大,她居然為了個高冷騙子如此失魂落魄,她暗啐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邵欣欣拄著頭在屋裏轉了幾圈,她終於硬起心腸,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趕走丫的。她不能再讓這個男人隨時隨地的禍禍她了,也不能再讓這個男人肆意入侵她的心,然後一點一點蠶食掉她的理智了。
**
酒店總統套房的鬆軟床榻上,聶左翻來覆去,了無睡意。他的手機擱在床頭,隻要稍稍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可黑屏了整晚,邵欣欣根本沒有隻言片語進來。憑聶左對她的了解,他知道邵欣欣這次是動真格了。
虛掩的窗簾泄露了城市的光火,璀璨的夜色湧進房間裏,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他和她的距離曾那麼近,近到就在一個屋簷下,一張床上。而現在,他們的距離像什麼呢,大抵是夜空裏的星星和月亮吧,就在同一座城市裏,同一片夜空中,看似那麼近,月亮卻是怎麼也夠不著星星的。
其實,聶左倒不稀罕邵欣欣的住處,關鍵是占據著她的房子,就好像占據著她生活的一角,占據著她心房的一角,那種強占民宅的感覺,讓聶左莫名很踏實。所以,他今夜進不去的不止是那扇家門,何嚐不是她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