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聽了卻是無奈搖頭,這些日子璞玉三句話都離不開文氏,好像真的得了文氏多大的好處似的,眼皮子也太淺了些!
其實不僅僅是璞玉,就連崔府上下的下人們見了雲娘也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絲瞧不起,要知道,雲娘的爹爹杜大海救了崔府老爺的命,而雲娘也為了英國公府的少爺不幸落水,這幾日,不僅是文氏對雲娘噓寒問暖,格外親切,就連英國公府差人送來的東西也是一趟又一趟,看的聶媽媽驚不攏嘴,氣的崔淑婕不知道摔了多少隻杯子。
而更叫崔淑婕生氣的是,英國公的生辰也邀請了雲娘前去,要知道,往常可是崔淑嫻。爹和娘四個人一起去的,可如今爹爹推脫公務繁忙,而娘也需要再靜養一些日子,陪在她身邊的人就隻有雲娘一人了,叫她如何能夠不生氣?
更叫她生氣的是,文氏明明知道她心裏頭不高興,卻還賞了雲娘不少首飾和衣服,叫雲娘留著在英國公府壽宴的時候穿。
不管她怎麼鬧,怎麼求,這一次文氏都沒有再選擇讓步,不是她不心疼女兒,而是連她都覺得雲娘實在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心裏更是覺得對雲娘虧欠得很,所以這一次,她難得心腸硬了起來,更是勒令崔淑婕不準去找雲娘的麻煩。
轉眼小半個月便過去了,雲娘一大早就和崔淑婕上了馬車,隻是和之前不同,崔淑婕見著門口隻有兩輛馬車,一輛還是普通的平頂馬車,知道這是要她和雲娘坐同一輛馬車了,臉色越發難看了,“誰準備的馬車?怎麼隻有一輛,難不成叫我和她坐在一起?”
如今,她已不願再看雲娘一眼,甚至連叫她的名字都覺得渾身難受。
誰人都不敢說話,安蓉隻好硬撐著頭皮上前,“姑娘,先前您沒有說叫奴婢準備兩輛馬車,奴婢想著您之前和大姑娘每次去英國公府的時候,都是兩人同坐一輛馬車,所以這次沒有吩咐人準備……”
“哼,姐姐又怎麼能夠和她一樣相提並論?”崔淑婕氣的不得了,當即更是沒好氣地說道:“還不快叫人去備馬車!”
安蓉窺了雲娘一眼,隻覺得有些為難了,如今的雲娘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雲娘了,二姑娘不用忌憚雲娘,可她隻是個丫頭,若是真的鬧出了什麼事兒,雲娘怪罪下來,還不是她扛著?
隻消一眼,雲娘就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微微一笑,道:“快點去罷,小心耽擱了給英國公拜壽的時辰。”
安蓉聽了這話,這才忙不迭的下去了,隻是這樣一耽擱,等著雲娘等人急匆匆趕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家宴開展的時候了。
崔淑婕自覺得理虧,隻是站在了人群末端,不敢上前去了,她知道,外祖父雖疼她,但每當她犯了事兒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如今,英國公世子文道靖攜世子妃王氏上前,向英國公呈上祝壽之禮,王氏在一旁,卻是笑吟吟地說道:“大爺早些聽聞老爺提了一下想要一塊成色潤澤的玉如意,便上了心,多番打聽才知道平遠大將軍府中有一塊上好的玉如意,大爺想著向老爺盡心,也顧不上別的,便上前求得了這隻玉如意。”
英國公的眼眸中有不悅一閃而過,正當雲娘覺得自己看錯了的時候,那一抹不悅頓然不見,卻見著英國公微微頷首,道:“老大倒是愈發有心了。”
英國公夫人卻是瞥了一眼王氏,麵無表情,心裏對王氏倒是有幾分不滿,這事兒說好聽了是有孝心,但若是傳入有心人的耳中,便是英國公府仗著英國公壽辰將近,奪人所好呢!
隻是,文道靖好歹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她焉能不知道文道靖的性子?不過是向來畏畏縮縮、毫無主心骨的一個人,若不是王氏在一旁挑唆,怎麼會相處這樣的一個孬主意?
想及此,英國公夫人卻是嘴角一垂,還未說什麼,那邊崔淑婕見著英國公將目光都落到了手中的玉如意上,這才歡歡喜喜上了前來,向英國公行禮祝賀,獻上祝賀禮,又向英國公夫人問候。
倒是英國公臉色一沉,嚴肅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般沒有規矩,沒見到還有長輩尚未上前見禮嗎?”
崔淑婕怯怯看了他一眼,不敢說話。
倒是英國公夫人見到外孫女,歡喜得不得了,衝著英國公輕聲道:“老爺,好端端的訓斥婕姐兒做什麼?方才你不都說了要大家一起樂嗬樂嗬麼?既然這般,那什麼規矩禮數的都拋到腦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