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謹耐心地聽完了常筠的長篇大論,「既然你昨晚都沒睡,那麼。。。。。。」皇甫謹轉頭看向白義,「等下你帶著西大營的人去作戰。」
「皇甫謹!」常筠竟然直接喊出了主帥的名字,「你到底會不會打仗,你懂我的意思沒有?你召集的那個西大營的士兵全是些烏合之眾,用我們武家的話說,就是一群過來湊數的雜牌軍!」
「啪!」皇甫謹一手重扣在軍案上,常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有些話我們本來應該私下裡說,但我現在就要和你說清楚一些事情!」皇甫謹麵色嚴肅,宛如變成了一尊大理石雕,「第一,沒有雜牌的軍隊,隻有不會調兵的將領;第二,設立千夫長、百夫長自然有道理,如果將領麵麵俱到那就隻是一個庸才;第三,大帥的每一個軍令都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將軍應該嚴格執行軍令,不能擅自揣測大帥的用意,你出身軍旅世家難道連這個都不懂嗎?」言畢,不等常筠反駁,皇甫謹接著下令:「白義,哈剛,你二人現在率軍出擊。」
常筠獨自一人回到營中。
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些酸痛,有一些是一夜未眠的緣故,有一些是想流淚的緣故,常氏在西楚世代為將,從小父親就稱讚自己的策略和膽識不輸男兒,他皇甫謹是什麼人?不過是璠璵國的一個沒落皇族,想必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現在倒是指揮起自己和父親起來了。
當日夜晚,月明星稀。
西大營的士兵白天打了一個漂亮的仗,此刻正在營地裡歡慶。常筠一個人坐在帳中,大軍獲得了勝利她心裡自然也是高興的,但總還是覺得心裡有些失落。不知道明日皇甫謹會不會拿這件事情來嘲笑自己呢,常筠心中暗想著。想著那位公子哥的英俊臉,常筠不勝心煩。
門簾掀起,一個人走了進來,常筠定睛一看,竟是皇甫謹。
「大帥。」常筠站起身來,行了個不在意的軍禮,表明了自己不服輸的態度。
皇甫謹也不在意,從身後掏出兩罈酒,「軍中將士都在慶祝,你怎麼不去巡視一下?」
「稟告大帥,」常筠沒有好氣地說,「今早大帥說了,將領麵麵俱到就是庸才,所以這種事情讓百夫長,千夫長去做就好了。」皇甫謹苦笑一下,常筠接著說:「小勝大驕乃是用兵大忌,小心敵軍趁夜偷襲。」「放心吧,我已經讓其他三大營增派了人手來巡視。」皇甫謹將兩罈酒的封口打開,又將一罈酒遞了過去。
常筠撇過頭去,不接。
「我為我今早的態度向你道歉。」皇甫謹說出一句讓常筠倍感意外的話。導致常筠反而不知道怎麼接話:「這。。。。。。那裡,我當時的態度也不對,違抗軍令是我的不對!」
「現在我不是什麼大帥,你直呼我姓名也沒什麼關係,但是今日在軍中,我若是不訓斥你,就失去了身為統帥的威信,那樣士兵如何能服我?」
「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為什麼堅持要西大營的軍隊出戰?」常筠問道。
「關於西大營的士兵你說對了一半,他們確實成分十分複雜,而且沒什麼作戰經驗,」皇甫謹解釋道,「今天這場戰鬥是必勝的作戰,如果我們讓老兵去衝鋒,最多就是消滅那一兩萬人,但我選擇讓西大營上,讓他們嘗到甜頭,這對我們以後的作戰大有好處!」
常筠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不同於其他紈褲子弟,他精於行軍謀略,雖然常筠一直認為自己能夠在戰場上時刻以大局為重,但這個男人卻能著眼於未來的戰局,實在是讓常筠自愧不如。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地問:
「如果你的計策失效,打了敗仗,還會來和我喝酒嗎?」
「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