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老13(2 / 3)

大腦終於恢複過來的時候,我猛然推開了他,哥哥這次沒有準備,終於被我推開。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茫然地看著他,他的臉,一下子讓我覺得陌生無比。

終於我推開了車門,跌跌撞撞地跑了下去。

車外的世界熱鬧一片,蔚藍的天空,還有微風輕輕吹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我身邊走過,偶爾他們會看我一眼,看一眼這個失魂落魄的小姑娘。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是一直不停地按照自己熟悉的道路,走走走。一直到雙腿發硬,累到再也走不動的時候。

然後我坐在街心廣場的花壇邊上,頭埋在雙臂間,無聲地哭泣。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該怎麼辦?

難道我要去告訴叔叔和嬸嬸,一向看我不順眼的哥哥突然親了我?他們一向以為,我們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對兄妹,雖然關係疏離了一點,雖然哥哥凶了一點,可是嬸嬸經常告訴我,兄妹的感情,越長大越深厚。

一直哭到天昏地暗。

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夕陽染紅了半個廣場,然後我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修長挺立的身影,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落日的餘暉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他走過來,我茫然地看著他,然後眼淚默默地流下來:“哥哥我錯了,我以後聽你的話。”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裏錯了,可是我本能地覺得,如果我認錯,會讓他有個台階下。我不想把關係搞僵。

“梁滿月,你還記得那一年除夕放煙火時,我在你耳邊說的話嗎?”

突然,他開口說。夕陽拖在他身後,在他的肩膀上灑出點點紅霞。本來,那是非常溫柔的紅色,但不知為什麼,當我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突然懵懂地一痛。那一年煙火中哥哥美好的笑容從心底慢慢地浮現出來,我呆呆地看著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他說了什麼?

劉成蹊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卻再沒有逼問,隻是伸出手,抹去了我臉上的淚水:“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如果所有的不快樂都可以凝結成固體,我希望將他們從腦海中摘下來,裝在一個大大的盒子中,挖個坑,埋上土,永生永世不打開。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我的特長就是逃避所有不快樂的事,不去回憶不去想,可是我發現,盡管我盡量想將這件事遺忘,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第二天見到哥哥的時候,我還是自然不起來,甚至有些恐懼。

哥哥還是凶巴巴的哥哥,我還是膽小懦弱的妹妹,可是有些事,就是變得不同了。

幸好緊接著是為期半個月的軍訓,軍訓期間是不能回家的,我收拾好東西,逃也似的跑到了學校。

寢室的幾個女孩子來自天南海北,大家雖然談不上一見如故,但是女孩子熟起來總是很快的。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生活,一起吃飯一起打開水,輪流洗衣服輪流上廁所,寢室裏隻要有人,就一定不會安靜。大家都剛剛認識,閑下來的時候有無數的話題,家庭、朋友、愛情。談到家庭的時候我並沒有多說什麼,隻說自己來自小縣城,叔叔在本市工作,放假了會去他家。

寢室裏加上我一共有三個女生有男朋友。其他人都很好奇,夜話的時候總是追問我們談戀愛的過程。聽著另外兩個女生甜蜜地描述自己的男友自己的戀情,我有些汗顏,因為我和羅維戀愛的過程真的不怎麼浪漫,沒什麼感人的事例,我也難以用那種柔情蜜意的語言來形容他。大家問起他是個什麼人,我隻說:“粗人。”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睡在我旁邊的馮彩問。

“初一的時候,我們是同學。”

“哇,那就是青梅竹馬啦,好浪漫。”眾女感歎。

我無奈,說青梅竹馬有些牽強吧,我一直以為那得是從幼兒園開始培養的。

“那他現在在哪兒讀書?”

我想了想:“在外地,不過還沒開學。”

“學校叫什麼名字啊?”

“呃……我不知道。”這我還真不知道,外國的大學除了那些個有名的,其他對我來說都差不多,他就算講了,說不定我也記不住。

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軍訓了幾天,我竟然沒有遇到過裴良宇,不過我想就算遇到了,估計我認不出他,他也認不出我。大家都穿著清一色的迷彩服,帽簷壓得低低的。老實說,小小的虛榮心作祟,我還真想讓天天八卦美男的眾姐妹見見裴良宇,我一向以他為驕傲。雖然很多人說羅維也不錯,可我始終覺得裴良宇更好看,眉眼溫柔,看起來有淡淡的憂鬱氣質,嘉馨常說我這是胳膊肘向外拐。

那天我正趁著晚上吃飯的時間在洗衣服,突然聽見電話響,急急忙忙地擦了手,拎起電話,是羅維。

“圓圓,幹什麼呢?”自從上次他聽嬸嬸叫我圓圓後,便自作主張地也這麼叫了。

“洗衣服。”

“幹嗎自己洗衣服,裴良宇說你們學校有洗衣房啊。”

“就一點點,送去麻煩。什麼事啊?”

他輕笑:“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我腦中靈光一閃:“不會在我學校吧?”

“嘿嘿,我媳婦兒真聰明,快點下來,就在你樓下呢。”

“你過來幹嗎啊,我晚上還要訓練呢。”我邊說邊快速走出去。

“我就是想你了,想見見你,就一會兒。”

出宿舍樓的時候,就看見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奧迪TT,會認識這個車還是他之前給我灌輸的汽車知識,羅維站在車旁,一眼就看到我,隨即露出微笑。

看著他單純的笑容,不知為什麼,我腦中突然浮現那天和哥哥發生的事,腳步也慢了下來,有些猶豫。麵對他,我的內心竟然生出了一絲內疚,一絲對不起。

他向我走來,我努力地擺出笑容。

“怎麼幾天不見變得又黑又瘦。”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跟非洲難民似的。”

我拍掉他的手:“那大少爺你還不回去,來找非洲難民幹什麼?”

他嬉皮笑臉:“沒辦法,本少爺就好這一口。”

我瞪了他一眼,忍不住也笑了:“說吧,來幹什麼,還開個這麼拉風的車,別人看著了還說我傍大款呢。”

他扯了扯我寬大的軍訓襯衫:“人大款都是愛前凸後翹的姑娘,這種又瘦又小的小朋友,也要大款看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