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他之所以一直上門求親,甚至最終娶了她,隻是為了實現對她娘親的承諾……
「我娘在時,我們每年都去你家,而我娘死後,我依然年年去拜會……」
「那隻是……隻是……」輕咬住下唇,因為隻有這樣,耿少柔才能不讓自己的失望及心痛由口中流泄而出。
「不是隻是,」但寒上鈞卻搖了搖頭,然後反握住耿少柔本要放開的手,「我之所以去,全是為了去看你,而我確實一直都在看著你,看著你由活潑的丫頭變成可愛的少女,再由可愛的少女變成一個溫婉的女子……你知道嗎?你替你娘回給我的信,我至今全珍藏著,而所有關於你的消息,我全聆聽著,所以我知道你的聰穎、你的可人、你的溫柔,以及你所有的苦……」
「你……」望著被寒上鈞緊握住不放的手,聽著自己從不知道的他的心情,耿少柔的淚,緩緩地由眼角滑落。
原來,他早知道她,原來,他心裡的人便是她,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說、就是不說呢……
「在我離開京師之前,我又一次上門求親,而那次,你後娘不在,你爹爹接待了我,並與我有了一番長談。」寒上鈞輕嘆了一口氣,「他告訴我他明白你的苦,也明白你後娘與弟妹們的貪得無厭,所以,他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你可以離開京師,讓你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
「所以,你讓我到這裡來當你的長隨……」當一切慢慢的明朗化之後,耿少柔將頭輕輕靠在寒上鈞懷中,「可你為何從不主動開口告訴我……」
「因為你爹說,若我在你的心中尚沒有我之時便強娶了你,那麼他的財產一毛也不留給你,而且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他都會想辦法讓你離開我。」
「你……」緊握住寒上鈞顫唞的大掌。耿少柔的心整個抽痛了,「竟真的相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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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痛,全是為他那令人心疼的傻,為他超乎常人的老實,更為那想出如此自私、如此過分的條件,但在心底卻希望讓她得到屬於她的全然幸福的爹爹……
「我不敢不信,因為我真的怕,縱使……我早就明白,你並不像我喜歡你那般的喜歡我,甚至不認識我……」輕撫著耿少柔的髮絲,寒上鈞喃喃說著,「所以雖然心裡有些難受,雖然心裡有些苦澀,可我卻依然希望有一天,上蒼能聽到我的祈求,讓你慢慢的、真正的愛上我……」
「你真的好傻……好傻……」舉起小手,耿少柔輕撫寒上鈞的臉頰,「傻得竟在誤會我小舅舅的身分時,一語不發的便將我丟給他,還為了讓什麼都不明白的我產生求生意誌,那樣口不對心的傷害自己……」
「因為那時的我,真的很痛苦,痛苦自己竟那般久了……」別過臉,寒上鈞的聲音那般苦澀,「依然無法讓你愛上我……」
「不是不愛,隻是不敢說……」將寒上鈞的臉輕輕轉正,耿少柔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輕說著,「不敢說,其實自己早已不知不覺地對你傾心……」
是啊,對這樣一名傻得執著,傻得竟會遵循那不平等條約,傻得讓人心疼但卻頂天立地的溫柔男子,她怎可能不愛?又怎可以不愛呢?
這夜,屋內的低語聲一直持續著,並且也許會持續一整夜,甚至一生一世隻是與此同時,寒光月下、輕霧之中,天下第一衙外的街口,也傳來一陣低語聲--
「喂,陰師爺,你讓我們傻坐在這路口幹嘛?」
「收禮金。」
「收啥禮金啊?」
「我通知了縣裡的所有大戶,說老爺今日娶親,邀請大家來觀禮。」
「可老爺不說了,不許任何人進衙裡?」
「有人規定婚禮不能在馬路上辦,流水席不能在馬路上開嗎?」
「流水席?除了我們之外有誰會來啊?就算真的來了人,萬一平開銷……」
「缺席者秋後賦稅加四成。」
「啊?」
「可是我們還不知道老爺秋後還在不在這裡……」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陰險,太陰險了,陰師爺,你這招真的是太太太陰險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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