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連耿少柔也不明白,這「祥雲」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第一縣的「縣徽」了?
原本隻是第一衙裡的人身上的衣裳繡著「祥雲」,可半個月不到,縣城裡半數的人衣裳上都繡了雲,而再過半個月,連城外的居民衣衫上、車簾上,甚至連牲口上的烙印也全變成了祥雲…
就算如此,第一衙裡的人出門依然走路有風,因為他們的衣衫右臂上的祥雲絕對是全縣最美、最精緻的……
而望著衙內大夥兒開心、得意的臉龐,耿少柔的心也跟著飛揚了。
因為原來,她也可以為別人帶來笑容的!
因為原來,她也可以讓別人感覺到一點點的幸福的!
因為原來,她也不是像以往家中後娘及弟妹們所說的,是個什麼都做不到,隻會混吃等死的「白食者」……
正因為瞭解到原來自己也可以為別人帶來笑容,所以耿少柔才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隨身的最後一個飾物--翠玉手環送進了當鋪!隻是這回,她換的不是讓大夥兒能開懷暢「搶」的食物,而是換來了一堆布匹及繡線,然後,為衙裡的所有人都做了幾套新衣裳,為他們將舊衣裳全補得盡善盡美,甚至,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替寒上鈞做了一套嶄新的官袍……
儘管明白在第一縣裡,這套官袍派上用場、甚至麵世的機會絕對是少得可憐,但她就是想讓所有的縣民都知道,大家口中的「寒老爺」,是一個比任何老爺們都頂天立地、都溫文爾雅,並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被稱為「老爺」的男子……
輕輕將抱在懷中的官袍放在寒上鈞的床榻上,耿少柔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輕淺的微笑。
有四日不見他了呢,不知他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又忘了自己是在外地作客,而繼續理直氣壯地從事他的「打包」之舉……
「長隨姊姊!」
正當耿少柔邊走回自己的房內,邊陷入冥想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了程小希的聲音。
「哦,你們都來了。」回身望著那群家人們,耿少柔笑意盈盈地招呼著,「那正好!都進來瞧瞧,看看這些衣裳你們喜不喜--」
「站住、不許動!」但就在耿少柔話才說到一半時,陰如栩突然瞇起眼大喝一聲,「手掌向上--」
不許動?手掌向上?
聽到了陰如栩的話後,耿少柔先是一愣,下意識地手心向上一翻,然後發現一對小巧精緻的珍珠耳墜出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這是……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陰哥哥,你太陰險了吧,說好一起送的嘛。」
「陰師爺,不是我要說你了,你平常陰別人就算了,連自己人也陰?」
「陰師爺,你是不是人啊,怎麼可以做這樣沒道義的事?」
--當那對珍珠耳墜出現後,四周的低咒聲一時間此起彼落,隻有一時半刻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耿少柔,傻傻地望著手心中愈堆愈高的「禮物」--
珍珠耳墜,來自陰如栩;一對亮晶晶的小髮夾,來自程小希;胭脂花粉,來自封昕煬;一隻粉紅色繡帕,來自勞恨謙。
這……
望著手中的禮物,耿少柔的眼眸霎時朦朧了,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感覺得到心中那無限擴大的暖意。
原來,他們的心裡也有她,原來,她在他們的心中真的不僅僅是個債主、是個同僚,也是家人了……
「你喜不喜歡啊,長隨姊姊?」望著半天不說話的耿少柔,程小稀有些擔憂地搓著手,「你別哭啊,若不喜歡,我們立刻拿去換…」
「喜歡……」淚水,自眼眶中滾落了,耿少柔再忍不住地張開雙臂,緊摟住這群雖名為同僚,但卻比手足還親、還體貼的弟妹們,「謝謝你們……我好……喜歡……好喜歡……」
「長隨姊姊……你別哭啊,你再哭小希也要哭了……」
「長隨姑娘,我們送你東西不是想讓你哭的啊……」
「長隨姑娘,不許哭了,我們命令你現在立即換回女裝,將我們的禮物佩戴上,到明日都不許取下!」
「是的,長隨姊姊,你快去,我們等你!」
明明那下「命令」的語氣是那樣的嚴厲,明明那「命令」的內容是那樣奇特,但耿少柔卻一點也不以為件,在眾人含笑的注視下靜靜地走回房中。
她,戴上了珍珠耳墜,她,擦上了胭脂花粉,她,夾上了閃亮髮夾,她,換上了自己唯一一套過往在京師時的正式女裝……
當耿少柔再度走出房門外時,迎接她的,是四雙瞪大的眼眸。
糟了,她穿這樣是不是真的很怪,否則為何他們的眼眸要瞪得那樣大?
「少柔姊姊,你好……美啊……」傻傻地望著一身清靈的耿少柔,程小希幾乎雙眼發直。
無怪程小希的雙眼要發直,因為其實連耿少柔都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多麼令人驚豔。
她那本就白皙小巧的臉蛋,在淡淡的胭脂花粉襯托下,更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