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請求您跟我一塊兒走的。如果您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離開的。”伯格斯統仍然這麼說著,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格爾哈特沉默了片刻,回答說道:“那麼如果我答應的話,你就願意離開了?”
伯格斯統抬起了頭,第一次看清格爾哈特的眼睛。那麼地深沉,仿佛蘊藏著無數的言語,卻又讓人覺得心情平靜,就像是麵對著大海一樣。他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您答應了?”
“是的。”沉穩的聲音從格爾哈特嘴裏發出,傳進了伯格斯統的耳朵裏。激動、喜悅、疲憊、睡意,所有的感覺一下子迸發出來,讓他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格爾哈特懷裏。
兩天之後,格爾哈特帶著簡單的行李,跟隨伯格斯統離開了。格爾哈特沒有向年輕人說明離開海軍的原因,伯格斯統也沒有再問。至少現在,格爾哈特已經不再逃避了,原因是什麼也已經不重要了。
“謝謝你。”格爾哈特隻說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伯格斯統說道:“謝我什麼?我可是要把你拉去你已經厭倦了的海呢。”
格爾哈特笑了,他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厭倦過大海,這點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你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不是你讓我跟你走的嗎?想反悔了嗎?”
“天哪,我以後要一直跟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嗎?”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全是些沒營養的廢話。
回到斯德哥爾摩後,格爾哈特加入了瑞典皇家海軍,成為伯格斯統的副官。這件事在當年是使海軍軍部最震驚的事件之一。
同一年的秋天,伯格斯統遇到了查理。
那天伯格斯統乘著難得的假期,在斯德哥爾摩城裏閑逛。因為戰爭的原因,即使是瑞典首府的斯德哥爾摩也沒有好好地整治過,人們差不多都是在掙紮著過日子,大白天路上的人也不多。伯格斯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查理,很明顯他是個外國人,當時的瑞典是幾乎看不到外國人的。而查理的皮膚不像這裏的人那麼白,身上穿的又是高級麵料製成的貴族樣式的衣服,雖然上麵有好幾個洞,還沾著黑色的油漬。伯格斯統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於是查理也注意到了伯格斯統。
查理快步走向伯格斯統,對他說道:“先生您是軍人吧。能不能看看我研製的zha藥呢?”
要知道伯格斯統那天隻是穿著平民的衣服,和路上的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分別。而且他也不像格爾哈特那樣,渾身軍人的氣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麼查理是怎麼認出來的呢?伯格斯統對這一點特別在意,便和查理攀談起來。
查理原本是法國人,父親是下級貴族,生活算是挺不錯的。查理很喜歡看書,特別是有關物理、化學、天文之類的自然科學書籍。這讓他的父親非常高興,甚至期望著兒子將來能進入皇家科學學會。但是查理的興趣漸漸轉移到了zha藥的身上,他覺得那種強大的威力正是科學的最好證明。他在自己的房間裏建起了實驗室,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堆瓶瓶罐罐,還有黑色的粉末和黃色的液體。在他的房間傳出第一聲巨響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父親看到一片漆黑的牆壁氣得發抖,下令說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把他趕出家門。結果兩個星期後,查理就不得不帶著他那些實驗品離開了家。他找了個偏僻的村莊繼續實驗,最後還是被那些嚇得膽戰心驚的村民趕走了。無奈之下,他渡海來到美洲大陸,這塊大陸才剛被意大利人發現,人還很少。查理安心地住了下來,繼續他的實驗。兩年不到的時間,他研製出三種性能各不相同的zha藥,並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為“查理Ⅰ號”、“查理Ⅱ號”、“查理Ⅲ號”。為了試驗zha藥的效果,他又回到祖國,向軍方推薦自己的成果。但是像他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的話誰會理睬呢?遭到拒絕後,他又去了英國、德國、西班牙等幾個國家,全部都是相同的結果。倍受打擊的查理來到了瑞典,因為聽說那裏還有斷斷續續的戰爭,或許自己的zha藥能派上用場。在來到斯德哥爾摩的第二天,就遇上了伯格斯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