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芷然一口氣衝進回了家,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她倚靠在門上,大口地喘著粗氣。等到她緩過氣來後,順著門板無力地滑坐在了地上。她抱著頭,拚命地搖晃著腦袋。果然事事無法完美,果然我太過自私了麼?想著剛才帕斯看她的冷淡的表情,夏爾漠然的神態。她不禁不斷反省著自己的行為。
夏爾一定看出自己在撒謊了,而帕斯一定將自己的話當成真的了。該怎麼辦?言芷然停下搖的像波浪鼓的腦袋,將頭埋進了曲起的雙膝裏。“算了,豁出去了!”突然她抬起臉來,表情振奮。“還是向他們坦白吧。”她扶著牆,站起了身,而後在房間裏來回地踱起步來。“夏爾是我最好的朋友,隻要我好好向他解釋,他一定會理解的。”她托起下巴,喃喃自語著。“問題是帕斯。他的性格總是讓人捉摸不透,而且……我要怎麼跟他說呢,他說他已經忘記了所有的情感,那他還會接受我嗎?不對,他應該連什麼是喜歡都忘了吧。那我…”她重重地晃了晃腦袋,“不行,就算帕斯忘記了所有的情感,我也要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感情。至少,我要讓他知道,他不是孤獨一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言芷然打定了主意,便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起來。她覺得夏爾說的沒錯,就算明知對方不喜歡對方,也不能錯過自己傳達感情的機會。不隻是為了讓對方了解你的情感,更重要的是,讓自己明確自己在這份情感當中所處的位置。就算被拒絕了,至少你曾表達過,至少你曾努力過。隻有這樣,自己才能從這份情感中得到解脫。
不知不覺她踱回到了床上,她已經決定好了。隻要帕斯一回來,她就會立即向他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讓自己想好一個完美的表白方案。言芷然一臉幸福地平躺在床上,對著窗外的枯樹思考著。不知過了多久,樓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言芷然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沉,竟沉沉地睡去。
而另一邊,正當帕斯回到樣樓外準備向言芷然表白時,放置在胸口的指令書突然發出了指令。他停下步伐,將指令書拿出來,抓在手中,打開。“任務已完成,速返地獄。”指令書上隻顯示這幾個字,卻將帕斯從夢境拉回了無比的現實當中。
原本他無法確認自己心中對言芷然的情感,也無法確認言芷然對他的情感。因此,當這份情感被赤裸地攤在他的麵前時,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豁然開朗了,他覺得整個人被幸福包圍著,飄飄然了。甚至,他飄然地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個靈者,一個鬼魂。他同言芷然的關係是冥王賦予的,冥王隨時都可以取消之份關係。現在,這個時刻到來了。不偏不倚的,就在他準備告白的時候到來了。他深歎一口氣,對著天上的明月,“還好,在錯誤即將發生時被及時阻止了。”
他不能表白,非旦不能表白,還不能當麵和言芷然說再見。言芷然,多麼愛哭臉的一個女生啊!就算沒有經曆過,帕斯也能想像的出來。在分別的時候,言芷然會哭成什麼樣子。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走後她一定會哭嘴,可是,他無法看到她哭的樣子。
帕斯安靜地倚在了牆角上,他微微側耳。言芷然在房內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耳中,就連她預謀的表白方案也是。“嗬…”聽著言芷然的自語,帕斯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可很快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如果,我隻是一個人類就好了。如果,我或她能早一百年或晚一百年出世就好了。”在錯的時間,卻遇到了對的人。
一直等到言芷然進入夢想,帕斯才從牆角支起身子。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見她了吧!可為什麼,他的動作卻快不起來。看他那緩慢的動作,似乎很不情願見著她一般。這就是不舍嗎?知道見過後,就不能再見了。因此,即便想見,卻不忍見。
可畢竟院子到房屋的距離不像南極和北極那般遙遠,帕斯還是走到了言芷然的床前。看著和衣而睡的言芷然,因為冷而蜷縮著身子,帕斯輕輕地為她脫掉鞋子,為她蓋上了被子。感覺到身上有暖意傳來後,言芷然緊蹙的眉頭很快便展開了,她條件性地拉過被角,將微笑的臉龐壓在了上麵。帕斯伸手在她眉心一點,言芷然調整了一下睡姿睡得更加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