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廝殺之聲。
三皇女的手不由一顫。
而陳妤低眼淺笑間,扭身從身後,抽出一直掛在那裏的劍。
劍名尚方——從未有人見過它出鞘的樣子,都隻把踏當做是象征皇權的裝飾。
如今,它卻在陳妤的手中閃現凜凜的寒光。
“你知道嗎?”陳妤笑著,手腕一抖,挽了一個很漂亮的劍花:“雖然尚方很少出鞘,但它依舊是一柄寶劍。”
都說陳妤纖弱,文不成,武不就。
但其實,陳妤在這世界上學到的唯一保命的本身,就是劍。那時她淘氣,穿了宮侍的衣服,纏著一個教頭天天教她練武。
她日日依在廊下看蘇辰練劍,並不隻是因為她喜歡看蘇辰,也是因為……她看得懂劍法。
雖然她力氣不大,雖然後來生活安逸她已經很久沒有練過,但是她依舊會。
劍尖回指,陳妤笑意盈盈:“念你我姐妹之情,你若束手就擒,我一定在母皇麵前為你求情,饒你一命。三妹妹,你說如何?”
異夢(四)
人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厄,或許在這個世界裏,應該是打仗親姐妹,上陣母女兵?總之,無論如何,這句話可以說明,在危急時刻,至親相助還是十分必要的。也就是因為如此,很多時候一個皇女在謀取帝位前,甚至是要費盡心▲
他恨不得把麵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抓過來按在床上揍一頓,可是最終卻還是隻能一通數落:
“你在笑什麼?是我很好笑還是你如今躺在這裏很好笑?又或者是三皇女逼宮死了很多人還將會牽連更多人讓你覺得好笑?你這副樣子……這副樣子簡直不像是一個女人!你身為女人的擔當哪兒去了?你早些時候在做什麼,啊?”
“你不是很厲害麼?不是會舞刀弄劍的麼?你早怎麼不去籠絡籠絡大臣,探聽探聽消息?你怎麼就笨到這樣毫不知情地鑽了套?如果不是蘇荇得了消息……如果不是蘇荇告訴我一起……你真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你想過全府上下的我們怎麼辦嗎?”
……
“你是傻的嗎?還笑!你知不知道我得著消息有多急?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傷皇帝陛下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朝堂裏都亂成了什麼樣?啊……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既然占著上風幹嘛不一劍弄死她還等著她傷了你?”
陳妤的笑容漸漸地斂了起來,她無辜而認真地反問:“蘇辰,前幾日你還說我當友愛姐妹,收起自己的野心,如今卻在勸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麼?”
蘇辰說不出話了,臉色蒼白。
他心底那些不安的情緒又開始叫囂著上湧。
怎麼會這樣?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為了麵前這個女人情緒失控成這樣?——他不由在心底問著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而後忽然扭身推門逃了。
留下陳妤一個,靠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在清風中晃蕩著的雕花木門。
異夢(六)
有一個故事,發生在一個懶洋洋的漁婦和一個忙碌碌的富商身上。
富商對漁夫說:“我若是你,就不這樣懶。我會努力的打漁,然後賺錢,賺到錢我就可以雇更多的人幫我打漁,然後賺更多的錢……最後我可以買一所大宅院,娶四五個美貌的夫侍,生七八個可愛的孩子……”
漁婦問:“然後呢?”
富商回答:“然後?然後我就可以安心地放鬆自己啦!我可以懶洋洋地躺在岸邊,悠閑地釣魚來打發時光。”
“可是,夫人……”漁婦回答:“我現在就正懶洋洋地躺在岸邊,悠閑地釣魚來打發時光。”
……
這個故事,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女人漫不經心地從一本叫做“讀者文摘”的雜誌上翻到,並且在很多年後,在另一個世界,改了改講給她的母親聽。作為結尾,講故事的人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誌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夢,或許人們不該把自己的誌向強加給別人,更不該剝奪別人做夢的權利。
天底下站在最高處的女人聽了這個故事,她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答案,所以她對所有人說:“隨她去。”
於是這個女人的兒女們開始各種各樣的自由發展。有的鑽營權術,有的舞刀弄槍,有的吃喝玩樂,有的自怨自艾……然後,這些兒女開始自相殘殺,為了可以得到那個可以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隨她去”的權力。
現在,我們可憐的,已經開始蒼老的皇帝陛下不得不承擔這一切惡果。
她沉重地邁著步伐,從關押著一個女兒的牢房走向另一個躺著重傷的女兒的寢殿。
然後,這位天底下最可憐也純屬自作自受的母親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