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中一喜,麵色卻露出了為難,神情真摯地說道:“這大清還需要您,兒子也需要您。”

“這三天我看著,你做得很好。”康熙緩緩說道,“這今後是屬於你的江山。等到我去了……你好好守住這江山,這樣我才能安心。”

康熙說完,握著胤禛的手一鬆,眼睛也緩緩閉上。這是康熙要休息了,胤禛原本是跪在床邊的軟墊上,此時蘇培盛小心上前扶起了胤禛,“爺。”胤禛在康熙的病榻邊向來如此,都是跪在軟墊上,旁人見著更覺得太子心中對著康熙赤誠。胤禛在這樣的小細節上從不落人口實。

雖然身上裹著灰色大毫,冷風卷著細碎的雪花吹在胤禛的身上,還是讓他打了一個寒噤,剛剛宮殿內太過於溫暖此時出來胤禛有些受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豪衣。“有下雪了。”胤禛說道。

“可不是。”蘇培盛說道,“剛剛還晴朗著。”

“走吧,恐怕等會就要下得更大了。”胤禛說道。

胤礽雖然被圈禁,聽到了胤禛的做法,在侍衛告退之後,無人的院落之中苦笑說道:“這點,我不如他。”如果他當初也同胤禛一樣能夠沉得住氣,是不是他也會坐上那個位置。

“爺。”跟著胤礽的奴才手中捧著披風,“下雪了,您也受涼了。”

胤礽看了一眼半舊的披風,若是曾經……已經沒有曾經了,胤礽說道:“進屋吧,你說的對,外麵太冷了。”就算是屋內的炭火永遠沒有他在毓秀宮的時候燒得紅火,也要比外麵寒風刺骨溫暖得多。他隻是一個廢太子,等到胤禛稱帝,他的日子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胤礽想到。

此時胤禛正踩著馬凳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雍親王府的牌匾,在這裏,他不會住太久,胤禛安插的太醫曾私下裏說過,若是天氣再涼,聖上恐怕就熬不住,而現在氣候已經更涼了。麵上勾起一個唇角,此時雍親王府的大門打開,胤禛步伐輕快邁了進去。

胤禛進入明月院的時候,便見著眾人聚在一塊兒,褪下了外衣,胤禛上前走到了烏拉那拉氏的身邊,說道:“今兒什麼事情。瞧你們說得開心。”

“可是好事。”烏拉那拉氏淺笑著說道,“正準備散了的時候,咱們弘盼的福晉有些不大舒服,請脈了之後才發現竟是有了身子,可不是喜事一樁?”

胤禛看向了那拉氏,此時那拉氏羞澀淺笑,臉色帶著紅暈,這個孩子也是弘盼同那拉氏這樣的新婚夫婦所期盼的。

“確實是好事。”胤禛的眉頭舒展,“那距離請安也過來一陣時間,你的身子受得住?”對著那拉氏點頭之後,胤禛現在最關切的是烏拉那拉氏的身體。

年氏聽到胤禛對烏拉那拉氏的關切之語,不由得用手攪著手中的手帕,李筠婷看到了年氏的動作,不過瞥了一眼換來了年氏一個白眼。年氏抿著下嘴唇,那個位置應當是屬於她的!最近胤禛攝政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距離成為新帝,不過是一步之遙。每次看到胤禛關切烏拉那拉氏,年氏心中總是十分不舒坦,就算是隔三差五胤禛會送去首飾一類。

烏拉那拉氏麵上淺笑,隻是眼中沒有過去聽到胤禛關切時候如水的柔情,“不礙事,自從用了新方子,已經好多了。咳嗽得也不大狠。”

“那邊還是有咳嗽,要多注意休養。”胤禛說道,然後對著堂下的眾人說道,“都散了吧。”

眾人離開了明月院,李筠婷並肩和那拉氏走著,“今個兒真真是嚇了人一跳。”那時候正準備離開,那拉氏剛站起來身子一搖,差點要倒了下去,還是李筠婷攙扶住了那拉氏。

那拉氏低聲說道:“我……也沒有注意到。”

“剛剛他們吩咐的都有道理。”兩人一邊走,李筠婷一邊說起了這孕期的注意事項,最後說道:“按道理,你懷孕了,應當是可以讓額娘過來陪陪你,你也知道最近府中的情況……福晉不好開口,我便先同你說,然後再福晉回稟,恐怕是不大方便的,就算是要送人過來,恐怕也是不行。”

那拉氏連忙說道:“我知道這個道理。有您在。”那拉氏也知道現在的狀況,也摸清楚了李筠婷的性子,是最怕麻煩不愛生事的,更何況隻是暫時無法讓額娘過來,等到開府了,自然無礙。

“你還說自己駑鈍,這張小嘴真甜。”李筠婷笑著捏了捏那拉氏的臉,“像是抹了蜜糖一樣。也就是這一陣,等到你們開府了,到時候便由著你了。”

那拉氏送了李筠婷回到馨竹院之後,李筠婷對著那拉氏的丫鬟吩咐道:“你們主子可是雙身子的人了,仔細扶著。”

那拉氏走了之後,李筠婷準備再折去明月院,此時胤禛應當是已經離開了,這段時間胤禛下朝之後還會陪著康熙一陣,接著急匆匆回到府中,再關切烏拉那拉氏的身體狀況,之後才會離開處理其他的事務。也正是因為諸事繁忙,胤禛才會日漸消瘦。

李筠婷等到了明月院,果然胤禛已經離開,烏拉那拉氏聽到李筠婷來了,奇道:“還有事情嗎?”

李筠婷笑著把那拉氏的事情說了,烏拉那拉氏沉默半晌,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情,我先忘記了,還是你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