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隻見緋袍男人向黑衣男人招了手,拎起酒壺對白衣書生飲盡。黑衣男人會意,下一瞬間刀已然回鞘,徒留劃過空中的影子。
杯酒喝罷,白衣男人起了身。
黑衣男人想阻止,可還未踏出一步,便聽那緋袍之人嗬斥道:“讓他走!”
這聲嗬斥中帶著強烈的怒意,他像是極力按捺住內心的滔天,語氣壓抑,好比蓄勢的猛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秋香又隱約聽到那緋袍男人道:“本王雖求才若渴,卻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本王?
秋香不由覺得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騰然而升。
不敢多做停留,她咬著唇收回目光,便見白衣書生模樣的男人順利下了樓。丫鬟也因剛才看到的那幕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可惜他刻意低著頭,回避了眾人的目光。
燭光躍動,依稀隻能看見他模糊的側臉。唯有沉靜的黑眸與薄唇,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的腳步沉穩,完全想象不出方才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模樣。
秋香便看著他與自己擦肩而過,他下擺上有未幹透的水漬,大概是被剛才及地的酒水所濺。她也因風勢聞到他身上混雜的淡淡墨水味與花香。
就在眾人看他時,樓上的緋袍男人也動了。他移步至樓梯邊,手上已然換了新的酒杯,他摸著扶手居高臨下地投來目光。
語氣風輕雲淡,怒意不再:“華夫人,好久不見,身子可安好。”
華夫人瞳孔中的火光跳動了下,沉聲答道:“托寧王的福,一切還算健朗。”
寧王!秋香那個不好的果然應驗了。
華夫人一句風輕雲淡的話便道出緋袍男人的來曆,此時眾人隻覺心間一跳,不再關注白衣男人轉而望向二樓。
幾十道目光定在一處,可謂是萬眾矚目。寧王非但沒有絲毫不適,反而因華夫人的一襲話嘴角含笑,輕笑起來。
他本就長得俊朗,更是迷了一群丫鬟的眼,少不得臉紅心跳。
唯有四香與石榴立於華夫人身側,不敢有鬆懈。大場麵她們比這群小丫鬟見得多了,人也鎮定不少,這寧王恐怕來者不善。
他此時本應呆在南昌封地,怎會秘密跑到蘇州來?眾人不明。
而此時華夫人喊了她名字:“秋香。”
“是。”她應聲,卻不知華夫人此時喊她的用意。
“送那位白衣公子一把傘,這風大雨大的夜,讓人著涼了可就不好。”華夫人說著話,目光始終不離寧王。
秋香一愣,終於想起寧王與華太師在朝中不和的傳言,恐怕這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華夫人的語氣聽上去雖溫和,可暗地裏分明是與寧王作對,暗諷了他待客不周。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白衣書生與寧王鬧得不愉快,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外加上,華夫人不滿寧王剛剛把她們拒之門外,此時竟發作起來。
寧王聽了華夫人的話隻是挑眉,不做反應。
“是。”秋香也不再去看寧王的臉色,反正她隻是個小人物,不會有人關心。她還記得寧王謀反的結局,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為妙。
***
接過夏香手中的傘,秋香向白衣書生追去。
外麵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他走得並不遠。隻見他拂住衣袖擋著了臉,逆風而行。白色的袍子早已濕了一半,在風吹過的途中颯颯作響。
秋香見了蹙眉,加緊腳步,對著那背影叫道:“公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