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的長安,天氣還未涼,朱雀街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可謂是萬人空巷。皇上給永定王賜婚,十裏紅妝至魏王府,迎親的隊伍從足足綿延了半條朱雀街。
穆寧玉坐在轎子裏,鳳冠霞帔,聽著外麵百姓的議論聲:
“嘖嘖,這個餘姚縣主,聽說還帶著一個孩子呢,怎麼就能做了永定王妃?”
“聽說這個餘姚縣主,富可敵國,雖然帶著一個孩子,也是風姿卓越,一等一的美人。”
“哎呀,你們知道什麼?聽說餘姚縣主本就與永定王相好,那孩子,長的跟永定王一模一樣,馬上就要入族譜了。。”
“人家永定王與餘姚縣主,本來就已經在一起了,餘姚縣主早就入了魏王府的籍,今兒不過是補辦一場婚宴,昭告天下罷了!”
……
穆寧玉微微一笑,摸了摸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這個男人,非要舉辦籌備一個如此隆重的婚禮,結果她的肚子已經又等不得了,又要挺著大肚子與他拜堂,害自己又要遭受多少白眼與非議。
即便是如此,她還是感覺很幸福。終於,她名正言順的成了他永定王的妻子,而且還是永定王唯一的女人。
這天的長安,好像連藍天都被映紅了。魏王府成了永定王府,大房與二房遷出去了,但在今天,王氏和李仕正妻錢氏也在忙前忙後,為婚宴張羅。
一百多桌的酒宴,他醉醺醺的回了洞房,仆婦們扶著他在她身邊坐下。他坐了一會兒,竟然起身說要洗個冷水澡,去了屏風後,半天才出來,遣散了眾人,坐在她的身邊。
半晌沒動,她心中焦急:該不是睡著了吧?
偷偷的掀開蓋頭一角,手卻被他一把握住:“怎麼還是這般心急不老實?這麼迫不及待的做永定王妃嗎?”
她撅了嘴,臉上的蓋頭卻被已經被他扯掉了。
兩人相顧無言,彼此對看了良久。
“我怎麼記得,有人曾經為了求我的一紙休書,甘心入魏王府為奴?”男人唇角微揚,突然開口說著揶揄的話,眼睛裏卻似有濃情,說不出的認真。
她被看的不自在,低了頭,被一身紅衣映紅了臉。
她從女婢玉兒到魏王府六小姐穆寧玉,再到餘姚縣主趙蘇曉,一路走來,終於又多了一個身份:永定王妃。
李洛輕輕將她摟在懷裏,道:“是不是該等這個人出來,跟琪兒一起入族譜呢?”
穆寧玉笑道:“還早呢,還有七個月。”
李洛眉頭微皺,道:“是啊,從蜀中回來才半個月怎麼就又有了?”
“你說呢?”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正是容易受孕的年紀,他又樂此不疲的履行丈夫的職責,所以緊趕慢趕,她還是顯了肚子才拜堂。
“今兒晚上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他笑的不懷好意。
穆寧玉挺直了背,從他懷裏掙脫,拿眼瞪著他:“郎中可是說了……”
他淡淡一笑:“我李洛的孩子,哪有那般脆弱?你如今可是堂堂永定王妃,該履行的責任,可不要推脫!”
穆寧玉道:“你去書房睡!”
他不依不饒,已經賴在榻上躺下:“哪有新郎官去書房睡的道理?”
穆寧玉僵持著,被他突然起身,一把抱住,讓她輕輕躺在自己的胸膛上:“聽說,餘刺史前幾日也辦了喜事。”
“是嗎?”她驚得睜大了眼。
“如今分了家,你就安心著打理這魏王府,給我生兒育女,以後明州的事,就叫下麵的人操心吧。”李洛閉著眼道。
“那怎麼行?瓷窯可是我的心血,我隻能答應你少去明州,但是生意,我還是要做的……”
“跟我討價還價?你作新娘的責任還未履行呢?”
“哪有孕妻還要侍寢的?”
“洞房花燭,一夜千金……我專門請教過郎中了,並非完全不可……”
“不……唔……嗯……”
窗外更深露重,窗內春色旖旎。待到院中池塘荷花謝了再開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有四個小娃,兩男兩女,在捕蜻蜓玩兒了。
長安城中,都盛傳這魏王府如意閣的主人,是個頂有福之人,能得嫁得如意郎,生的雙生子,做的大唐第一大商人,連永定王都誇她是個福星,長安城西郊外甚至為她立了一個祠堂,有不少大唐女子慕名前去那裏祈福求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