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來不及做其他反應,手腕一翻之間強運氣丹田真氣,抬手接下緊接著迎頭而來的第二掌。
“娘娘!”
耳邊是驚瀾幾乎聲嘶力竭的喊聲,到底這第二掌力有不逮,楚月一掌迎上去竟將裕王震退出去,可自己亦支撐不住往後摔去。
劇烈的疼痛自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疼得楚月動彈不得,尤其是小腹中倏然傳來一道比金針移位更加劇烈的痛楚,霎時抽去了楚月身上所有的力氣。
“娘娘……”陶嬤嬤掙紮著爬起來爬到楚月身邊。
“咳……”腥紅的鮮血自楚月的唇角流下,似是止也止不住一般,楚月艱難抬眸間,能看到裕王抱著發黑的手掌漫地打滾的樣子,是新榮給的毒針起作用了。
“娘娘……”
“小楚!”翎白帶著人匆匆而來,俊逸的麵上在看到楚月後驚慌失措,“新榮,新榮!”
新榮趕上前來,伸手搭上楚月的脈細,眉心皺起,告了聲罪伸手點住了楚月周身大穴。
“先回東宮!”
金玉流輝,暖爐生煙,在外人眼中本該是一團安詳的東宮之中倏然加強了戒備,麵無表情立在宮室門口的禁衛讓人不敢靠近窺探。
“阿月,阿月!”赫連琛匆匆從文華殿趕來的時候,見著的便是躺在床上仿佛了無聲息了的楚月。
“阿月!”赫連琛的眸光一緊就要上前。
“殿下!”新榮上前一步,攔在赫連琛的身前,“您不能碰太子妃娘娘。”
赫連琛的眉心緊蹙,“為何?”
“娘娘身上的金針都移了位置,您若是在碰她一下,恐怕……”新榮不敢再說下去。
“金針移位?”赫連琛本就凜起的心頭猛地一震,“好端端的金針如何會移位,不是隻要按時服解藥就可以了嗎!”
新榮道:“娘娘強運內力接了裕王一掌,震得體內金針接連移位兩次,以屬下的本事恐怕隻能在維持六個時辰,而且……”
楚月如何就會和裕王動上手?赫連琛的心中疑惑,可如今卻是顧不上這麼多。
“而且什麼?”
新榮垂下眸,不敢再看赫連琛,咬了咬牙道:“而且娘娘身懷有孕,恐怕……”
恐怕要一屍兩命。新榮不敢說出來。
“什麼……”赫連琛心頭劇怔,他……懷孕了。
雖是曾同楚月說過要生孩子,可赫連琛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天真到來是如何。
他們真的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赫連琛這輩子的第一個孩子,可孩子的生母卻……
“雖然月份還很小,但不會有錯……”新榮袖下的拳頭握緊,東宮的第一個小主人,竟是在這般的情況下到來。
“還有什麼辦法?”
胸臆間劇烈的感情洶湧起伏而過,赫連琛卻倏然平靜了下來,嗓音低沉平淡,卻仍是在尾音處忍不住微顫。
“除非……徹底解了那禁製。”新榮道。
赫連琛的幽眸深深,凝在那躺在床上的身影,緩緩靠近,“來人,讓楚修文進宮。”
大結局
苦澀的藥草味道緩緩在殿中彌漫,因著怕來不及照應,新榮熬藥的七八個藥罐子具設在了偏殿。
“下官參見太子殿下……”楚修文雖是進宮,卻是叫翎衛一路飛簷走壁架進宮的,身上還穿著居家的便服,有些狼狽。
赫連琛沒有應聲,隻是上前伸手將在跪在地上行禮的楚修文提起,“阿月解毒的法子,交出來。”
楚修文倏然抬頭看著赫連琛,隻見他的麵上並無表情,幽深的眸中卻仿若無底,仿若壓抑著什麼巨大的危險,隻待人去觸碰。
“太子妃娘娘怎麼了?”楚修文心中暗暗升起不好的預感,赫連琛知道解藥是他唯一用來約束他的條件,若無緣故,不會蠢到問他討解藥。
赫連琛聞言,麵上的神色依舊無波,隻是將楚修文放開,示意讓翎衛押著進了裏頭寢殿,叫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楚月,才抓住楚修文的衣襟緩緩道:“阿月和腹中的孩子若是沒了,那麼楚氏就沒了。”
楚修文與赫連琛交易的籌碼是楚月,若是籌碼沒了,那麼賠掉的將是整場賭局。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卻仿佛含著最尖銳的冰刃刺進楚修文的心肺間。
楚月,有孩子了……
楚修文精於算計的心中似是猛地被什麼擊中,登時停了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