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楚月一行的包房顯然還在後麵,索性走道尚算寬敞,夠五人並排而走,便往旁停住避了避。
上好的瑞腦淡香隱約飄進鼻尖,是當年楚月在北程朝廷時在那些皇親貴胄身上聞見的過的味道,乃是最頂尖的香料,為上貢之物,隻有皇室才能用的物什。
皇親?
楚月的眸光動了下,不禁抬眸透過幕離瞧了一眼,隻見眼前走來的那個男子衣飾華貴,雖身上的衣衫不過是簡單的五福祥雲的紋樣,但腰間懸的卻是蟠龍的玉佩,還有那靴上,亦是繡著金色的蟒紋。
再看那麵容,是一種威嚴的俊氣,可隱約中似乎是透著一種陰柔,依稀是辨得清年少時的英俊,眸光深邃幽深亦與乾元帝有幾分相似,卻沒有乾元帝與赫連琛麵容上那種幾近於精致無暇如玉雕般的俊美。
王爺?
楚月大約能猜到這一位的身份。
避讓開這一位狹路偶遇的皇親,楚月再向前沒幾步,便到了自己的包間,也沒有點菜什麼的,跑堂的下去直接便有人敲了門送上十餘種精致的點心與香茶來。
“你倒是熟門熟路,說說,背著我來了幾次了?也不知帶些給我。”摘下礙事的幕離,楚月隨意選了座坐下道。
“隻不過曾今隨殿下來過幾回罷了,這間房是殿下暗中長期包下的。”翎白道。
楚月的眸光在屋中逡巡而過,淡笑道:“就知道他會喜歡來這種地方,以前在北程的時候他嫌茶樓的點心粗糙,隻好天天往酒樓裏去。”
端起桌上的茶盞,楚月輕吹著茶葉,抿了一口,然後眸光不經意地掃過在一旁靜默無聲的陶嬤嬤,道:“說起雲京,那明月湖上藕坊的藕香酥倒是一絕,阿琛每逢休沐的時候,總是喜歡往那裏去走上一趟。”
放下茶盞,楚月舉箸隨手夾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阿琛的桌上總是要有一道雲京著名的甜點,可每回卻都隻用一口或根本不用,原先我一直不知他這麼做的用意,如今才曉得,原來香翎公主和親之前最喜甜點,阿琛的有些習慣原來是為了悼念他的母親。”
楚月隨口不明不白說了許多赫連琛的事情,翎白與驚瀾在一旁聽著心中不由得怪異,不禁暗暗去瞧楚月的臉色,卻見她的眸光似的不經意的幾次撇過陶嬤嬤的臉上。
翎白看向陶嬤嬤,隻見她的神色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在楚月提及香翎公主時眸光卻是輕顫,泄露了費盡心力壓製的情緒。
翎白的眉心幾不可見的一皺,隱約可以猜到楚月這般說辭的用意,卻不清楚楚月這般說的目的,隻好緘口不言,再聽楚月說下去。
楚月卻是不再提赫連琛,唇邊勾起的弧度中卻帶著一種意味不明的神秘,忽然轉換話題。
“方才走廊上走過去的那個是裕王?”
“是。”翎白點頭道。
這京中與乾元帝年歲相仿又能配地上蟠龍玉佩蟒紋靴的,著實不難猜。
楚月聞言,唇角勾了勾,不再言語。
……
在茶樓用了一些點心,臨走時又訂了份樓中最有名的翠玉流酥著翎衛送去東宮,楚月便徑直出了茶樓,卻不是很想回府。
“小姐……”
白婁早已將馬車趕到茶樓的門口,驚瀾幾步上前,掀了車簾就要請楚月上車。
“離吃藥的時辰還遠著,你急什麼。”
楚月真是覺著驚瀾有些小題大做了,轉過身沿街走了兩步,眸光抬起在那鱗次櫛比的店麵上掃過,隨意指了一家街對麵掛著“琳琅閣”牌匾的首飾店,道:“去那裏逛逛,就當消消食。”
驚瀾轉頭看向那首飾店,道:“那家店中最上品的首飾早已叫太子送進了府中,餘下的不過是些中下品質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