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煊也沒了要教訓他的心了,“將軍一會用完膳就回去吧。”
趙馳凜筷子頓了頓,他能聽出陛下說這話時情緒有些不對,抬眸望過去,就見陛下又在攪著那碗糖水,垂下的長睫在眼臉處掃下一片小陰影,那淺色的唇此刻正以很微小的弧度輕輕撅著,叫人平白生出一種他在委屈的念頭。
“……”
雖然從趙馳凜回京麵聖以來,陛下對他就沒什麼好臉色,可說到底陛下才年滿十八歲,趙馳凜不由對他多了幾分包容,尤其是剛剛陛下低著頭在那認真地打開茶壺的蓋子,這份包容心達到了頂峰。
趙馳凜把陛下對他的種種敵意歸咎於忌憚他功高震主,才會各種立威,諸多挑剔不滿,隻是陛下是明君,做這些事時,又總記著他是有功之臣,所以才會這麼別扭。
“臣失察令陛下燙傷了舌頭,陛下不罰臣了嗎?”
祝蔚煊淡道:“是朕自己喝之前沒注意溫度,與將軍無關。”
趙馳凜在此刻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更喜歡看陛下高高在上的姿態,無論是要懲治他,還是生氣瞪他,透著一股驕矜,灼灼又生動。
“臣給陛下沏的茶,臣沒有提醒,確實是臣的錯,陛下懲罰臣是理所應當,臣絕無怨言。”
祝蔚煊這才抬眼,撞進那雙深沉漆黑的眸子裏,裏頭清晰倒映著陛下微不可查的高興,“將軍真是這麼想?”
趙馳凜:“臣不敢欺君。”
祝蔚煊哼了哼:“將軍可別在心裏偷偷罵朕,嘴上卻說的好聽。”
當他不知道,在夢裏時,就慣會巧言令色,說好聽地哄騙他,惡劣的事可沒少幹!
趙馳凜和他對視,認真道:“臣不會。”
祝蔚煊注意到他這次說的是臣不會,而不是臣不敢,這一上午堵在心裏的濁氣才散去。
“這可是將軍自己說的,傳出去可別說朕苛責有功之臣。”
“不會,陛下賞罰分明。”
祝蔚煊雖然經常聽孫福有拍龍屁,卻遠不如將軍這一句要來得更讓陛下心情愉悅,陛下壓了壓上翹的唇角,努力繃緊表情:“既然如此,一會將軍吃完還去跪著。”
趙馳凜:“是。”
祝蔚煊心情順暢了,胃口又好起來,拾起筷子開始用膳,“將軍之前在邊關沒有條件,如今回京了,多吃些補補身——”
想起趙馳凜那寬闊的肩膀,肌肉賁發的後背,輕而易舉能把他舉起來的臂膀,以及c他幾個小時不帶累的強悍體力。
罷了,這健壯的身體已經無需再補了。
趙馳凜見陛下不知想到什麼,又有些不開心了,他長時間待在軍營,還從未遇到過需要讓他多加猜測心思之人。
“多謝陛下關心,臣——”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