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哀悼會的尾聲-致悼詞時,一位貌似德高望重的老者上了台,首先照常訴說樓主的一些生平,其中可圈可點的光輝事跡更是反複念叨,直到把台下所有人的情緒弄得厭煩為止。
當台下出現小規模騷動時,老者微不可察地看了白衣男一眼,後者坐在角落裏晃了晃酒杯,沒有表態。老者便將溫和可親的笑容收了起來,嚴厲斥責眾人。
“統統閉嘴!要不是樓主的功勞,你們還有命在這胡鬧嗎?”老者仿佛占據著大義旗幟,表麵上似乎是替樓主打抱不平,實則將樓主推向了眾人的對立麵,“我們要牢記樓主的恩惠,對樓主大不敬的人就地驅逐出去……”
“欸欸…你丫還沒完了是吧?”人群裏一火爆小年輕第一個跳出來了,“講兩句就得了,你個老東西還來勁了!”
“混帳東西!你怎麼說話的?你信不信我替樓主把你小子轟出去!”
“嘿!老東西,你看誰肯幫你!小兄弟不要怕,咱大夥兒罩著你在!”人群中又有一人跟腔了,很快局麵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整個二樓都被大堂的吵鬧聲覆蓋了,所幸眼下外麵沒有行屍。白衣男順勢上了台,巧妙地讓老者退下後,轉移了之前的話題。
“各位!我們的問題不在於此,群龍不能無首,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選出新的領袖,帶領大夥兒在這個末日生存下去才是。”白衣男剛剛說完,人群裏就有人跟著附和起哄。
“對!翔哥說的對,我支持翔哥。”
“沒錯,翔哥肯定能帶領我們活下去!”
“我也投翔哥一票…”
漸漸人雲亦雲,幾乎所有人都好像被什麼東西推著走,結果似乎已經注定,白衣男的臉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這個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慢著!我不同意!”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肌肉男跟著就赤膊飛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但他們的洶洶氣勢一下就被瓦解了。
肌肉男傻傻地看著靈台上微笑著的黑白照片,先前的怒火一下就被強壓下去了,他再鬧騰也不能打擾男人的追悼會,隻能惡狠狠衝著白衣男低聲吼罵。
“你這個人渣!樓主才死多久你就開追悼會想奪權啊!”肌肉男的雙眼如同噴火,如果這裏不是追悼會現場,如果他身後的兄弟沒有拉著他,他這一定會和這個人渣拚命。
“飛兄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啊…”翔哥眯著眼睛收起了笑容,雖然從剛來的那一天起眼前這位洪飛就一直與他不對頭,但像今天這麼衝的還是頭一回,大概是被樓主的死給刺激到了吧!
洪飛的話引得人群議論紛紛,翔哥看洪飛的眼神也越發陰冷,他清了一下嗓子,不慌不忙地向眾人解釋。
“諸位千萬不要聽信小人說的話,要知道這位洪飛先生可一直是樓主的紅人”白衣男接著話鋒一轉,“如今樓主的追悼會都能遲到,看來他和樓主的關係還真是微妙地耐人尋味呢!”
“王八羔子!老子壓根就不知道你丫在辦追悼…”洪飛還未說完就被翔哥給打斷了。
“哎呀呀!洪飛先生當真是貴人多忘事,也對!一個死人想必對洪飛先生已經沒什麼價值了,所以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吧!”白衣男佯裝拍了拍頭,一臉悲傷的模樣。
“**放狗屁!老子現在不是來了嗎?看你…”
“洪飛先生也是聽到我即將成為新樓主的消息才闖進來的吧!”白衣男的話立馬將矛頭倒轉,肌肉男洪飛轉眼就成了眾矢之的,而後者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話可以反駁對方。
“黃翔!你以為在座都不知道嗎?”洪飛沉默一陣後突然劈頭蓋臉地一句,“你個人渣在四樓的勾當老子今天就和大夥兒說個明白!”
傻子幹得漂亮!黃翔驚喜地一口飲盡杯中酒,現在他樓主的身份算是板上釘釘了。
果不其然,洪飛的話算是捅了馬蜂窩,眾人還未等他開口,就給他扣上了一個又一個帽子。
“洪飛仗著自己有樓主的關係,他們保安隊從來就沒有出去找食物,每天就吃白食,還擱這兒唧唧歪歪…”
“就是!他們保安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上回食物被盜我就懷疑有人監守自盜,說不準就與那洪飛脫不了幹係!”
“……”
“聽說這洪飛還有虐殺變態傾向,剛才三樓有個眼鏡仔失蹤了,保不齊就是讓洪飛幹掉……”
“好了!我黃翔今日就以樓主的身份驅逐洪飛,保安隊其他成員隻要和他劃清界線就既往不咎。”黃翔順勢說的話立馬得到眾人肯定,他們也像是找到一個正當理由,紛紛緊張地叫嚷著趕走洪飛。
“哈哈……哈哈哈,都不是什麼好鳥!”洪飛在眾人口誅筆伐下突然大笑了起來,隻不過他笑得很是淒慘,萬千不甘下就一句咆哮,“樓主當初就該讓你們這群人渣自生自滅!”
“黃翔!你贏了,你太牛了!”洪飛假裝成失敗者恭維道,小心地靠近著黃翔,後者放下空高腳杯,也不吝嗇勝利者的大度,在眾人麵前裝出一副上位者的寬容。
“所以,你他娘地去死吧!”洪飛突然從袖口掏出一把小手槍,對準黃翔的腦袋來了一發。
“嘭”!
“嘭”!
轉眼間槍聲雙響,等眾人反應過來時洪飛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黃翔則被剛才給嚇得神迷目眩,抓著槍站在原地,良久方才回過神來。
“該死的洪飛!來人,把他給老子肢解打包了,以後出去找食物就拿他的屍體當誘餌!”黃翔惡狠狠說道,然後熾熱地看著手中的精致手槍,“這就是那家夥的手槍啊!如果不是這玩意兒在他手上我也不會憋屈這麼久,現在這玩意兒到我手上看誰敢違抗老子!可惜少了兩顆子彈,洪飛那個混蛋…”
台下眾人也是以一種莫名的狂熱眼神看著黃翔手裏的槍,然而黃翔的實力剛才也展示過,他們也隻能是眼巴巴看著。
槍支的作用,以暴力的形式在浩劫裏體現地淋漓盡致,不提用它對付行屍,單是一個弱者隻要小心一點尚能憑一把槍吩咐幾個強者替他辦事,還能在覓食的時候威懾其他幸存者,如果一把槍落入強者手上,那麼他的所有一切將不可動搖了。
所以說大部分幸存者對槍支的追求是瘋狂的,這一點常風有過親身體會,而他現在卻是被一位與他年紀差不多的眼鏡男說教著。
常風本來是在街上發著呆思尋出路的,突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一位陌生的眼鏡男。如果是在浩劫前常風除了疑惑外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但是在現在這個看不到幸存者的雲起,對方的出現無疑讓常風感到激動萬分,恨不能一把抱住他。
“朋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眼鏡男提醒了常風一句,常風這才反應了過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不再擔心行屍,不好意思地主動為其找了一棟房子,身先士卒探了探路。
“兄弟,現在市中心是什麼情況啊?”確認沒問題後,常風便邀眼鏡男進屋,後者屁股還沒坐熱常風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朋友別著急啊!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飛博公司的實習生,陳河”眼鏡男態度極好,友善地自報了家門。
“你好!我叫常風,以前幹過管道工”常風說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現在是個無業遊民。”
“哈哈……常兄,現在雲起不都是一群無業遊民嗎?”陳河的話別有深意,好像是在評述幸存者和行屍沒什麼區別,又好像在暗諷常風和自己。
“陳河,現在市中心是什麼情況啊?”常風再次向陳河打聽,“還有沒有其他幸存者?”
“這個問題還請你先放下,現在我需要你發揮自己獨有的能力,找到可以生存下去的本錢!”陳河的話讓常風不明就裏。
“我不是很明白,如果是食物問題的話我隨時可以去超市或小賣部去取……”常風的話讓陳河明白眼前的愣頭青還沒有吃過大虧,索性和他詳細說明了一些情況。
當常風知道自己害死了一樓之主時,也是一陣後怕,但得知還有那麼多幸存者也心安許多,陳河見此便開始潑冷水。
“現在大樓裏肯定有想為樓主報仇的人,你說這些人如果找到你會怎麼樣?”陳河還不知道肌肉男洪飛已經死了,真正想除去常風的人是黃翔。
“那現在該怎麼辦啊?”常風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但他也明白陳河肯告訴他這些必然肯幫他,“我不會武功啊!”
“所以我們要找到自保的武器裝備”陳河笑嗬嗬地說道,看樣子他是一點都不害怕的“而最好的裝備就莫過於槍了!”
“我也知道槍在現在很重要,但你知道去哪兒可以弄到嗎?神州可是一向是嚴禁槍支。”
“我們現在必須要去市警局碰碰運氣!”陳河說著還特別認真看了看常風,“話說那裏可是重災區,你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