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敖丙也有鎮壓此劍的手段,但是那樣一來難免要被雲中子感知,真正鬥起法來敖丙雖然未必會輸,但聲勢就難免要大些了,說不定還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得不償失,敖丙當然不會這麼做。
他收取這把木劍一來是想研究一下裏麵的那股劍氣是怎麼回事,看看有沒有可能分析出龍脈之中的寶劍是什麼來曆,二來也是要妲己再吃些苦頭,這寶劍雖然從分宮樓上摘下之後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威力,但其中的劍意還是可以克製妲己,讓她坐立難安。
不說敖丙將寶劍鎮壓住,卻說雲中子此時尚不曾回終南山,還在朝歌,忽見妖光複起,衝照宮闈,雲中子點首歎道:“我隻欲以此劍鎮滅妖氛,稍延成湯脈絡,孰知大數已去,將我此劍焚毀。一則是成湯合滅;二則是周國當興;三則神仙遭逢大劫;四則薑子牙合受人間富貴;五則有諸神欲討封號。罷,罷,罷,也是貧道下山一場,留下二十四字,以驗後人。”言罷雲中子取出文房四寶,留筆跡在司天台杜太師照牆上。詩曰:
“妖氛穢亂宮庭,聖德播揚西土。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歲中甲子。”
題字完畢,雲中子便飄然而去,中間並不曾發現是敖丙將他的寶劍匿下。
這倒不是敖丙的道行高過於他,而是雲中子不曾料到敖丙手中有如此神奇的寶物,竟能隔絕他的神識,雲中子畢竟已經是天仙境界的大高手,一向是算無遺策,早已算過這朝歌城中並無境界在他之上的仙人存在,大意之下倒是不曾推算詳細,讓敖丙鑽了空子。
他走的倒是瀟灑了,隻是那幾行大字引人注目,弄得路上行人不住觀看,隻是俱都不解其意,恰好太師杜元銑下朝從此經過,看到這般景象昂雖然一時也不理解其中意思,但仍舊吩咐下人將字跡洗去,隻在心中默記。
回府之後杜元銑百思不得其解,暗想道:“此必是前日進朝獻劍道人,說妖氣旋繞宮闈,此事到有些著落。連日我夜觀乾象,見妖氣日盛,旋繞禁闥,定有不祥,故留此鈐記。如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權奸蠹惑,天愁民怨,眼見興衰。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視?見朝中文武,個個憂思,人人危懼,不若乘此具一本章,力諫天子,盡其臣書,非是買直沽名,實為國家治亂。”
杜元銑乃是當朝太師,精通奇門易數,也看出宮中有些不詳,如今既然存了諫阻的意思,當夜就連夜修成疏章,次日來到文書房,今日卻是首相商容。元銑大喜,將奏本送上,二人相約一同前去將奏本呈交紂王。
原來紂王自妲己病後不理朝政,今日並未上朝,裏外不通,杜元銑自然見他不著,好在商容乃是首相,有臨機專斷之權,二人同行,這才無人前來阻擋。
卻說商容二人進九間大殿,過龍德殿、顯慶殿、嘉善殿,再過分宮樓,堪堪來到壽仙宮外,正走之間卻被奉禦官攔住。奉禦官口稱道:“老丞相,壽仙宮乃禁闥所在,聖躬寢室,外臣不得進此!”
早有紂王在內聽見動靜,吩咐問道:“商容何事進內見朕?但他雖有外官,乃三世之老臣也,可以進見。”
商容二人這才進宮,口稱:“陛下!”,俯伏階前。
紂王問道:“丞相和太師有甚緊急奏章,特進宮中見朕?”
杜元銑立在一旁,商容啟奏道:“執掌司天台首官杜元銑,昨夜觀乾象,見妖氣照籠金闕,災殃立見。元銑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忍坐視。且陛下何事,日不設朝,不理國事,端坐深宮,使百官日夜憂思。今臣等不避斧鉞之誅,幹冒天威,非為沽直,乞垂天聽。”言罷將奏本獻上。
紂王命人接過奏本,無非是說些宮中舊事,於雲中子所言相差無幾,雖然自覺其中也有些道理,隻是雲中子一把寶劍險些要了妲己性命,如今他如何敢再有什麼動作?
紂王正在猶疑之間,妲己早將奏本看過,楚楚可憐的說道:“前日雲中子乃方外術士,假捏妖言,蔽惑聖聰,搖亂萬民,此是妖言亂國,而今杜元銑又假此為題,皆是朋黨惑眾,駕言生事。百姓至愚,一聽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亂者自亂,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亂。究其始,皆自此無稽之言惑之也。大王聖明,故凡此以妖言惑眾者,應殺無赦!”
紂王對妲己本來就是言聽計從,何況如今她在病中?越發的不敢讓她動怒,正要下旨將杜元銑鎖拿問罪,忽然妲己一聲大叫,往後便倒,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紂王大驚:“那妖劍不是已經焚毀了嗎?美人為何又是這般模樣?”
一邊問,一遍吩咐侍衛:“杜元銑身為太師,妖言惑眾,罪大惡極,傳朕旨意,把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
杜元銑在台階之下還沒來得及申辯,就見妲己忽然又悠悠轉醒,張口說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