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想哽出一口老血。

真的,倒是也不必……

剛回來考完試的她,不想看書了呢。

第5章 丙班

再三確定苻令珠不退婚,苻鐸就親自為她的婚事跑辦了起來。

長安城的媒人見慣了當家主母給自己女兒商量婚事的,這父親打頭親自過問的,還是碰上的頭一遭。

嘴上說著苻家奇怪,心裏酸著苻令珠被這樣看重,辦事也不敢不認真。

而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期的苻令珠,在家裏的生活簡直不要太好,奢入儉難但由儉入奢易啊,本來就已經混成國公,過著人上人日子的苻令珠,回到了窮的隻剩錢的家裏,開啟了混吃等死的美日子。

在蘇若兒“我女兒沒問題吧”的眼神中,苻令珠左手吃著荔枝,右手品著佳釀,嘴上還能不著痕跡的套話,將苻家裏裏外外弄了個通透,前世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品出味來了。

看書?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她要好好享受!

等她回了國子監,讓家裏人知道她去了丙班,簡直不敢想,所以要珍惜現在的日子。

到了晚上,仗著自己還沒有成家,厚著臉皮,在她父親哀怨的目光中,拐走了她阿娘,縮在她阿娘懷裏一夜好眠。

美好的日子總是那樣短暫。

充滿瑞腦熏香的屋內,重重疊疊的床幔後,鋪散著黑發,露出雪白麵龐的苻令珠,正酣睡著。

蘇若兒掀開苻令珠身上的被褥,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打了兩下,“趕緊起來,今日還得回國子監呢。”

苻令珠昨晚上抱著自己阿娘,一會兒想到流放之時受的苦,一會兒慶幸自己回來了,一會兒又牙根癢癢的想起王老狗,折騰大半宿,後半夜才睡下。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眼前黑漆漆一片,唯有蠟燭的光暈暖陽陽的照著。

天都沒亮!

一紮脖,又睡下了。

蘇若兒看的好笑不行,見她實在起不來,也心疼的不叫了,讓婢女動作小心些,替她將被子重新蓋了回去。

等再不起就要遲到了,苻令珠終於被蘇若兒挖了起來,婢女齊上手,有為她潔麵的,有為她穿衣的,吃了一層撒著胡麻的羊肉餅。

風風火火收拾一通,就被蘇若兒塞進了軟轎中。

在軟轎中的苻令珠打了個哈欠,眼裏彌漫的都是水霧。

去往國子監的路上暢通無阻,任誰都不敢掐著點到,生怕遲到,國子監向來嚴苛,管你是誰家的孩子,是小龍也得在國子監盤著。

關禁閉挨罰很好玩嗎?

下了轎那一瞬,苻令珠已擺出了平日裏的清高模樣,裝做不經意從放榜的地方走過。

國子監的大榜是六個學院所有學生都排上的,從高到低,一目了然,這要是考的差了,那是真丟人。

心裏擔憂自己成績,隻聽圍著的一群人驚呼聲此起彼伏。

“快看國子學的沛笙,他不光選了大課和小課,還選了兩門中課,春秋、周禮、尚書、孝經、論語、騎、射,竟全是甲!”

“他是怎麼做到的,我學一門春秋都快學不過來,還得的是個乙。”

“話說,他為什麼選那麼多門?”

“你不知道啊?王家三年前在西北那一場戰役,男子幾乎全部戰死,沛笙便去了西北,說是為父親和兄長收屍,卻在那裏一呆三年,這剛回長安沒多長時間,便要將落下的課趕緊補上,不然不讓畢業的。”

國子學的沛笙那不就是王老狗麼,聽著大家嘴裏的讚譽,苻令珠在心裏冷哼,最討厭這種隨便看看就能考個好成績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