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吃裏扒外的,也是該死。”
“她自然該死,但不該現在就死。”曾繁擔憂地說,“她死了,就少了一個證人了。”
水麝不以為然:“要說,其實這事還是看聖心。隻要皇上一直眷戀您,等風頭過了,再尋個由頭將你放出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曾繁捏著手裏的綠香囊,搖頭說:“聖心更不可測了。”
“據說香囊也是皇子殿下的手筆。”水麝說,“殿下是唯一的皇子,現在又受寵。他與您是母子。他不忘關照著您,也是您的一重保障。”
曾繁低聲道:“也是。楚楣平常不聲不響的,對我也稱不上熱乎。但到底是一條船上的,他為了我也算是盡心了。”
曾繁不住把玩著這枚香囊,隻道:“楚楣是個有心機的,他通過皇帝的手將這枚香囊送給我,真的是為了張揚皇上對我的恩寵嗎?”
“這有什麼不對嗎?”水麝反問。
曾繁搖頭:“楚楣比誰都知道,越是身處劣勢,越要隱忍。而非張揚。”
曾繁越想越覺得不對,便去拿剪子。
水麝見曾繁要剪開香囊,連忙勸阻:“主子不可,這是禦賜之物,怎能損毀?”
“當然。”曾繁笑答,“我隻是用剪子將針腳挑開,過後複原,會跟新的一樣,你放心。”
說著,曾繁小心地挑開香囊,果見香囊裏頭除了香料之外還有一枚黑漆漆的丸藥。
皇後的宮室裏有一汪池子,原本是要養荷花的。
但皇後不喜歡荷花,便全部拔了。
現在,池子裏養了一雙鴛鴦。
焉薄晚處理政務之餘,偶爾開窗眺望,就能看到一雙鴛鴦鳧水,像極了他與叁叁的香囊。
現在的焉薄晚權傾天下,與之相對應的,他也是忙得停不下來。
他原本想讓叁叁一直陪他留在宮室,但又知道叁叁會無聊,便許他去尋別的妃嬪打發時間。
焉薄晚處理政務的時候瞧不見叁叁,便瞧瞧身上的香囊,或是屋外的鴛鴦,也能解解煩悶。
焉薄晚正看著窗外發一會兒愣,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是叁叁的。
隻有叁叁才能這樣橫衝直撞地跑進皇後宮室。
其他人這樣子,都是要拖出去的。
焉薄晚聽到叁叁的腳步聲,心便軟下來,但語氣還是硬邦邦的:“怎麼了?”
叁叁手裏拿著一圈白色的絲線,臉上訕訕的:“我的風箏線斷了。”
焉薄晚捏了捏眉心,心想:我在批折子批到頭暈,這皇帝倒去和美女放風箏了。
“斷了就斷了。”焉薄晚不以為意,“找我做什麼?”
“那風箏是我畫的,我還挺喜歡的。”叁叁說,“掛在宮殿的屋簷上了,晚哥輕功好,能不能幫我把風箏拿下來?”
焉薄晚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他在處理國家大事,結果叁叁叫他上樹拿風箏?
他萬人之上的尊嚴呢?
尊貴的攝政皇後放下堆積如山的折子跑去撿風箏?
像什麼話?
下一刻,焉薄晚已經跳上屋簷了。
“是這個麼?”焉薄晚拿著一個畫著火柴人的風箏。
叁叁高興地點頭:“就是這個!”
焉薄晚將風箏拿了下來,看著上麵醜醜的火柴人,隻說:“這個是你畫的?”
叁叁點頭:“是不是很可愛?”
焉薄晚正想說“可愛個屁”,然而,焉薄晚將目光轉向叁叁,但見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掛著汗珠,眼神亮晶晶的,焉薄晚愣了愣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