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楣觀察到了楚寧皇的臉色,便笑道:“吃不慣?”

這楚楣及左右太監看楚寧皇喝不慣粗茶,仍沒懷疑楚寧皇的身份。畢竟,玉王爺是何等尊貴的人物?能當玉王爺的小廝,那吃穿用度可比多少人家的少爺都強。

楚寧皇卻想著,別人拿出來待客的茶,自己卻一副嫌棄的樣子,實在是太失禮了,免不得有些尷尬。他忙說:“行宮的下人也太不像話了!怎麼可以讓殿下吃這種茶?”

楚楣隻說:“一飯一食,皆是天恩。”

楚寧皇不知該怎麼接話,隻又說:“啊……我明兒給你帶點好茶吧!”

說完這話,楚寧皇意識到左右太監的臉色都變得忿忿不平的。楚寧皇想了好一陣子,才明白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可不是皇帝,而是個小廝!做個小廝還跟皇子說“我給你帶點好東西吧”,這可不是不給皇子麵子嗎?這不是羞辱皇子嗎?

楚寧皇趕緊改口說:“我……我的意思是給您進獻一些好茶……”

楚楣輕笑,說:“不必客氣了。我喝慣這個了。”

說著,楚楣又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姓名是什麼?”

楚寧皇愣了愣,才說:“我叫叁叁。”

“叁叁。”楚楣喃喃念了念這個名字,隻笑道,“倒是個可愛的名字。”

說著,楚楣又說:“你離開許久了,不用回王爺身邊伺候麼?”

楚寧皇想了想,認為這應該是變相的逐客令,便站起身來告辭了。

楚寧皇離開了深合堂後,又在行宮中亂逛,逛來逛去,竟逛到了皇後的宮室麵前了。

大熱天的走了半天的路,楚寧皇也有點口幹了,想著進皇後那兒討點茶吃,但又怕被皇後嫌棄,便在宮門前躊躇不進。

恰好皇後正從門前過,見到了楚寧皇,便冷道:“幹什麼呢?”

楚寧皇見焉薄晚站在門邊,身上穿著短打,額頭沁著汗珠,顯然是剛剛練過武了。此刻的焉薄晚不穿紅衣,不做裝飾,看起來更是一個熱血男兒了,汗濕的短打也勾勒出他完美的肌肉線條,讓任何基佬看到都會心動。

楚寧皇心快速地跳了跳,但趕緊壓下這陣悸動,自己罵自己:不要命了?怎麼還敢肖想焉薄晚?

焉薄晚卻已走上前來了,見楚寧皇一身便裝,衣服上還沾了泥,道:“怎麼鬧得這麼狼狽?”

楚寧皇搖搖頭,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卻感到一陣疼痛,“啊呀”一聲。終於想起來,自己後腦勺挨了一棍子的事情了。

焉薄晚見狀,把楚寧皇拉過來一看,見楚寧皇的腦袋上腫起了一塊。焉薄晚臉色一沉,道:“哪個不要命的東西敢對你動手?”

楚寧皇趕緊搖頭:自己挨了一棍子,確實很疼。但說到底也是個誤會。真要追究的話,那個太監可不得滿門抄斬?

楚寧皇可沒這個狠心。

楚寧皇忙說:“表哥別胡說了,怎麼會有人敢對朕動手呢?朕可是皇帝啊!”

焉薄晚哧一聲笑了:“你是皇帝,我不還推搡你進糞坑了嗎?”

“……”你他娘的還記得這事呢!

看著楚寧皇臉色發青,焉薄晚忽而想起,自己推了楚寧皇之後,宮中便傳出楚寧皇生病的消息,皇帝一病就好多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

想到這個,焉薄晚不知怎麼的,竟覺得心裏難受。

楚寧皇卻笑說:“我們那是‘緣糞’。”

焉薄晚心中的鬱悶隨這玩笑話鬆了先些,卻仍板著臉道:“別油嘴滑舌,你的傷怎麼回事?”

說著,焉薄晚又扭頭吩咐道:“傳太醫!”

“別傳太醫啦!”楚寧皇拉住焉薄晚,“是我自己翻牆玩鬧,摔出來的!”說著,楚寧皇指了指自己衣服和鞋子上的泥汙,“真的,你看,我摔得衣服都髒了。這要是被太醫知道,就等於被太後知道,太後又該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