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我,但我們中間始終有一道跨不過去的檻,在這十幾年裏,我們都隻能拚命修煉,比著誰練得快,誰的白發更多。這一次,我要破釜沉舟。”
“……”
“如果再出什麼意外,我又傻了的話,還要承蒙大哥多照顧了。”
“九弟說哪裏的話,大哥當仁不讓。”
山巔。
冰棺之中,容顏不改。
端木初六仗劍立於青鬆之下,閉著眼睛,聽見喬柯走近的腳步聲,慢慢睜開眼:“倘若成功了,你,還回來嗎?”
“你希望呢?”
“哼。”
“你若不說,我就不回來了。”喬柯搭在他的肩膀,笑著撚了撚他的鬢發。
“那就不用回來了。”端木初六硬邦邦地說。
“好啊。”
“……”
喬柯等了好久,端木初六都一言不發。
時辰已到,喬柯歎了一口氣,走到冰棺前。冰棺之上倒映出兩個人的影子,端木初六的眸中似乎閃光,喬柯回頭,笑著撫了一下他的臉:“一點兒都沒變,你又不喜歡我,我回來幹什麼啊?”
誰曾口口聲聲地說「我又不喜歡你」?誰死活不鬆口?
端木初六揚起頭,嘴唇抿成一條線。
僵持了片刻。
喬柯裝作要運元力的樣子,端木初六張了張口,費了很大勁才說出:“你要是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
就知道,他永遠不會說軟話。
喬柯傾身,親了端木初六一下,柔軟的唇,如春風,如蜜,軟軟柔柔,全然沒有那心口不一的倔強,一吻終了,喬柯眷戀地抵著他的額頭:“等我,我會回來的。”
……
彤雲密布。
楚延陵慢慢地張開眼。
這雙絕色的雙眸,十年來第一次倒映出人影。
喬柯輕歎一聲,心情酸酸的,翹起的嘴唇忍不住微顫:“延陵,你醒了嗎?”
楚延陵開口:“你是誰?”
楚延陵,失憶了嗎?
一刹那間,有如閃電擊入記憶,喬柯的腦海中,波詭雲譎,詭異的雲,縹緲的湖,湖上的仙,不願讓自己看到臉的衰神,過往,無數的糾結,如湖潮拍過來,擊碎了所有屏障。穿越千裏的視線,湖一平如鏡。
這似真似幻的一切,緣來如此,喬柯恍然大悟。
“你是誰?”楚延陵再度問。
喬柯抬起眼睛,嘴角卻笑得更開心:“你看我們在哪裏?湖上飄著!我是神仙啊!你死了,是我救醒了你!你該怎麼謝我呢?”說罷,暗運靈力,令人風起,楓葉亂飛,湖水掀起幾層浪。
楚延陵迷惘地說:“神仙啊?什麼神呐?”
現代社會,光怪陸離。
喬柯領著楚延陵在現代社會飄了幾天,隨便進了一個沒人住的房子,讓他逐漸熟悉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元力,不需要元神,遠比喬柯想象的合適楚延陵,他的身體複原得很快,連腳筋都愈合了七八成。
不過,兩人沒錢花了。
喬柯指使著楚延陵去搬磚賺錢,畢竟,隻有搬磚不需要任何技能。楚延陵每天累得吐血,還要幫喬柯捎雞腿回家。喬柯左手雞腿右手啤酒,坐在沙發上大吃特吃。楚延陵怒從膽邊生:“你是什麼破神仙啊,都不能給咱們變點錢出來!”
“有種神叫破財消災神,就是我!”
“什麼倒黴神仙!”
楚延陵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喬柯吃完最後一口,就去捏楚延陵的腳腕,楚延陵微微擺了一下,嫌棄地說:“你這神仙也太齷蹉了吧?一手油,油!”
喬柯笑了笑,運起元力,注入經脈之中,如春風暖融冰塊,春水嘩啦啦地順暢了,筋生、肉長、筋骨聯了起來。喬柯溫柔地揉動著,那種順暢,如同三四月的暖風。不適感迅速消散,楚延陵長呼一聲,將毛巾覆蓋在臉上:“我的腳為什麼會受傷啊?”
“你是被豬踩死的,要不是神仙我撿得快,你都要體無完膚呢。”
“……呃。”
楚延陵翻了個身,對自己的“死法”無言以對。
“為什麼救我?”
“被豬踩死的,多稀奇啊,本神仙當然要爭著看一看。”
楚延陵白了他一眼,嘀咕說信你才有鬼,起身,運動了一下腳,完全愈合了。他欣喜地洗了個澡,短發濕漉漉的,俊美不減一分,精神十足。洗完後,他披上顏色豔麗的睡袍,坐在鏡子前,悠悠然地塗紅了指甲,苦惱地說,“我就喜歡塗紅指甲,偏偏有人說很娘炮,娘嗎?明明很好看啊!是不是缺點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