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爹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盤算著起院子要的銀子。聽到柱子放下書本,有些不滿地道:“娘,親事都已經定下了,柱子就該好好地念書,等過幾年考中了舉人,可就了不得了!”
“去去去,半個月都看了書了,也該出去跟三兒玩玩去了,當初你呢,你咋不說你自己!”
“娘——你在兒子麵前老說我的不是做啥,我還要不要當爹了!”銀子越算越多,柱子爹很惱火。他娘卻偏偏揭短,小脾氣那是蹭蹭地往上冒。
“哼,我才懶得說你!當初要不是我網開一麵,你還想咋地咋地的!柱子,聽奶奶的,趕緊去!”
柱子謝過他奶,蹬蹬蹬地跑遠了。不知想到了啥,又站到廚房去拿了東西,直奔村子裏。嘿,就是他奶奶不說,柱子也已經跟村子裏周屠夫的兒子,亮子哥約好了一道兒上山去。
“亮子哥,讓你久等了,她們可都是上山去了?”柱子見著亮子,想也不想地就問起了三兒他們。
亮子對於村子裏的唯一的那麼一個小秀才老爺,自是打心裏的敬著的,不光敬著,還試圖敬而遠之。聽說讀書人說話都是文縐縐的,光是一通大道理就能念死人。事實也確實如此,光是這回,亮子就不大樂意上山,不過柱子說了往後能給他的兒子取名字,最重要的是,這個小秀才老爺竟然威脅他!
拿著拿回在小木屋的事兒,威脅他!亮子與二丫定親地早,又是一道兒長大的,亮子早就將二丫視為自己的所有物,豈能容忍柱子的誣蔑。咬著牙就應下了。不過合作了幾回,亮子也跟柱子熟識,雖說每回都是不情願,不過每回柱子叫了,總是應得爽爽的。柱子娘,也樂意兒子與秀才小老爺交好,可是沒少在村子誇耀兒子會來事。
“都去了,上山去了。我們可得快些走了,咱去的地方遠著呢,誰讓你貪心,還要去好幾處。”亮子雖然話裏抱怨,不過還是貼心地將柱子帶來的麻袋放在了自己的簍子裏。
等到了下山時,柱子氣喘籲籲地等在錢家宅子必經之路上。一路小跑著下山,柱子已經半癱在小路上,也不管一身泥濘,卸下竹簍,仰麵躺在小路上,望著藍天,喘著粗氣,氣慢慢地喘勻。才聽到遠遠地傳來了熟悉地說話聲,心跳地好似快了些。
一個打滾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漬,柱子有些後悔剛剛躺著,昨日剛下過雨,身上這會兒怕是泥漬斑斑。
“三兒——二銀子——你們回來了!”柱子有些拘謹地打著招呼,不忘將沾上泥巴的前襟往後拉了拉。
二銀子擋在三兒的麵兒,哼,色胚!這才剛見麵,就在拉前襟!
“二哥,你先將東西弄回家去,我跟柱子哥說會兒話!”三兒說了幾回,二銀子這才不情願地走了。“我將簍子放在家裏就回來,就一會兒!”說完,還不忘衝著柱子冷哼一聲。
“三兒,三兒——”柱子傻傻地喊了好幾聲,自打定了親事,倆人雖說就是在一個院子裏住著,愣是沒說上半句話。這可是多虧了三兒有個好爹和好哥哥!防人防得跟狼似的。
噗嗤!
“柱子哥若是想一直這麼喚下去,我二哥怕是就要回來了!”三兒自然早就看到了柱子身旁的滿滿的一個大簍子,還有一麻袋。
“三兒,三兒,不是!”柱子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有柿子,還有,還有——”柱子已經瞥見了二銀子正從轉彎處奔來,“這是栗子,是要剝了外頭的毛刺殼的……”
柱子歎著氣,與二銀子一道兒合力將麻煩抬回院子去,三兒守在原地,看著竹簍子,蹲下`身,看著還是鐵青的柿子。其實,這樣子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