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不禁紅了眼眶,她鮮少看見這樣神采飛揚的母妃,足見這七年母妃確實如信上所言,在大陵生活得很好。
“母妃!”燕纓也許久沒有這樣嬌滴滴地喚人了。
她總能輕而易舉地觸動蕭瑾最軟弱的那個地方,蕭瑾本來不想哭的,可聽見這一聲輕喚,她便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隻見蕭瑾勒停了馬兒,翻身下馬,快步走近燕纓與楚拂,猛地將兩人緊緊抱入懷中。
“回來就好……”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情不自禁地輕撫兩人的背脊,心疼道,“一個兩個都瘦了,等回到京城,給母妃好好的吃,好好的睡,把瘦了的都養回來!”
“母妃瞎說。”燕纓才不信她說的,她往後退了一步,捏了捏自己的臉,“母妃你瞧,秦娘的做的飯菜太好吃了,我分明都胖了!”
聽到這句話,在天上飛累了的鶯鶯飛落在了燕纓肩頭,清亮地叫了一聲,“喳!”
“我說瘦了就瘦了,七年不見,還敢跟母妃頂嘴了?”蕭瑾忍笑,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強硬,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楚拂,“阿拂,是你教的麼?”
“若是那麼好教,母妃先前送的那些兵書就不用我再教一遍了……”楚拂故意不把話說完,隻是有意無意地捏了捏手腕。
蕭瑾笑容一僵,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燕纓,“阿纓,你學琴時可不是這樣的。”
“母妃,拂兒,你們就饒了我吧。”燕纓趕緊求饒,她一手牽住一個,“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說著,她猛對著木阿眨了眨眼,“秦娘還有身孕,好不容易靠岸了,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木阿點頭道:“嗯!嗯!”說完,他心疼地扶住了暈得難受的秦娘。
“好,回家再說。”
“嗯。”
蕭瑾與楚拂相視一笑,暫時達成共識,先放這隻小狐狸一馬。
“父王可好?”燕纓輕舒一口氣後,忍不住又問。
蕭瑾笑道:“怎會不好?大陵以上賓相待,他也樂得清閑,最喜歡去白山樓與一班文人品詩論道。”說到這裏,蕭瑾想到了什麼,她從馬鞍邊取下了一幅畫卷,遞給了楚拂,“我出京之時,淮信侯說,這是阿拂你要的畫。”
“謝謝母妃。”楚拂接過畫來,挑眉笑道,“纓纓,這可是你不信的。”說著,她把畫又遞給了燕纓。
燕纓期待了許久,她倒要看看,雲舟到底會把她畫成什麼樣子?
“若是不像……”
燕纓的話隻說了一半,便止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打開了半幅畫卷,那是拂兒——站在牆角,撚梅輕笑的拂兒。
楚拂眼眶微潤,這幅畫她記得,曾是雲舟畫給她的,當初她留在了大陵,隻因她知道,畫再好,也隻是畫,她入不了畫師的心,也入不了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