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越敏[gǎn]地察覺到自己大概是安全的,他閉著眼睛,豎著耳朵聽旁邊的動靜。
對方絕對是經過專業訓練,動作放得極輕,腳步聲微不可聞,時越還是判斷出來,一共五個……不、六個人。
有一個人從進來開始,就找到了一個位置站定,任由同伴在實驗室內翻找資料,他始終沒有動彈。
時越腦中浮現出實驗室分布的平麵圖,又在上麵緩緩添加了這幾位“客人”的標注。而那始終不動的人,他的位置被實驗台遮擋,門口來看,是個視覺盲區。
*
郭津這幾年難得呆在國內,這讓習慣了自己老父親常年不在家的郭輝江十分不適。
但是不得不說,有這麼一尊大佛在,他在董事會上的話語權,肉眼可見的強了不少。
工作順利,郭輝江在家裏呆的時間也長了許多,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多陪一陪自己的老父親。
但是實際上……
老父親並不需要他陪。
前段時間,西郊的實驗室出了一個大成果,郭氏集團借著這個“技術壟斷”的便利,狠狠地賺了一筆。
——這可是自己上任以來,第一大成果!
郭輝江決定給自己放個假,反正他是老板,他說了算。
但是常年養成的生物鍾,讓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衣著整齊地坐在了飯桌前,好像下一秒就要上車去公司。
而他的老父親,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郭輝江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意外,“您要去西郊?”
郭津點頭。
就算郭輝江再怎麼自信,也知道老父親這四年,絕對不是為了他才留在國內。這三天兩頭的往西郊跑,親力親為地盯著實驗室落成,為了誰,那不言而喻。
郭輝江甚至大膽猜測,那個人或許是他弟弟?
唐家不就是這樣,孩子在醫院抱錯了,親兒子在外流落了十幾年,吃盡了苦頭,等接回來之後,簡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疼得跟著眼珠子似的。
有這麼個例子在前,他突然多出這麼個“弟弟”,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就是“弟弟”估計還有什麼心結,到現在也不肯改姓,還是恭恭敬敬的“郭先生”“郭總”叫著。
郭·總裁·腦補帝·輝江憂愁地歎口氣:郭家人口少,可沒有什麼豪門爭家產的事兒,他還是很希望家裏多口人,熱鬧一下的。
……就是弟弟總是很忙,他幾次想要拉進關係,結果一直沒能如願。
“爸,我也去。”
郭津皺著眉,懷疑地看了看他一眼。
郭輝江目光誠摯地看著他的老父親,以示真誠。
……
郭家父子一塊坐車往西郊。
路上,郭輝江想要和老父親打聽弟弟的喜好,結果失望發現,老父親對弟弟的興趣愛好一無所知。
——“做實驗”算什麼興趣?那是工作才對。
郭輝江憂心忡忡,依照他老父親這進度,他得猴年馬月才能認回弟弟?
郭津還不知道自己兒子腦子裏轉著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等進了西郊,他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前些年A國限製芯片入境,華國頓感危機,在這方麵的投入加大了數倍不止,郭氏設在西郊的這個研究所當然也掛上了號。
早在時越取得第一次進展的時候,實驗室的安保就已經由國家介入,但那都是在暗處,沒有像今天這樣……
……
越往近處,郭津眉頭皺得越緊。
終於,郭家的車被臨時設下的路障逼停。
郭輝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疑惑問司機,“這裏修路?那咱們換條……”
他話沒說完,郭津已經直接開門跳下去,靈活越過來擋的那幾個人,快速往前跑去,一步往前躍過好幾米,人都晃出了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