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托夢給朕,說他發現了你的陰毒醜陋,駕崩前寫了一份廢後遺詔,交給程博簡密藏,若你對朕不利,程博簡就會公布遺詔,廢了你。”
說著,從袖中掏出那份遺詔,扔到了孫太後身上。
孫太後驚疑不定,一把搶過遺詔,打開一看,差點就昏了過去。
這遺詔太真了。從絹布到筆跡,再到印璽,無一不是寧宗皇帝的手筆。
“不過母後,朕也不明白。憑你和程博簡的私情,遺詔毀掉才是一了百了。怎麼他偏偏還私藏著,偏偏還讓朕抄家給抄著了?”
孫太後已經開始渾身顫唞。
她的戰鬥力在看到遺詔的那一刻已經消散。又聽到程博簡竟然一直藏著廢後詔書,她的信念開始崩塌。
“程博簡說,是母後勾引了他……”
“放屁!他放屁!”孫太後大吼著,額上青筋根根爆出,眼淚控製不住地滾滾而落。
“程博簡求朕放了他。說他鬼迷心竅被你騙了,說你想和他雙宿雙飛,想連我也一起毒死,好立迅親王的幼子為皇帝,你們又能繼續把持朝政。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孫太後抽搐著,罵也罵不出聲,隻會一串一串地落淚。秦栩君咬牙:“你還想去給父皇守陵?你不配。父皇說,九泉之下,他也不會放過你。”
說著,他將遺詔從孫太後手中抽走,望了一眼桌上的毒酒,大步離開了雙無殿。
是夜,太後孫世櫻“突發急病”,暴亡於無雙殿。
沒有浩大的葬禮,連普通嬪妃的規格都沒有。孫世櫻被葬在一處荒郊,離先帝陵寢整整隔著一座京城。
因為沒有國葬,所以弘暉皇帝也不打算給太後守孝。很快他就宣布要迎娶何元菱。
到這份上,太後沒了,首輔倒了正在受審,次輔被抄家死在了大刑大牢,迅親王賜死、家人被貶為庶人,還有誰敢再質疑皇帝的決策?
何況,何元菱聲譽正隆。
她在百姓中威望極高,在宮人中備受愛戴。就連嬪妃都交口稱讚。
哦,對了,大靖朝的後宮,已經沒有嬪妃。
秦栩君在成婚前,下了一道旨意。取消後宮,改稱內廷。不再設嬪妃位分,所有原嬪妃,根據品階不同,各賜誥命封號。
願回原籍者,由宮中奉送不菲財物,以保後半生無憂,回原籍後自由嫁娶者,宮中另行禦賜嫁妝。
不願出宮者,遷至興雲山莊,保證一應用度,頤養天年。
……
弘暉十五年,立春。
大靖皇帝秦栩君,迎娶皇後何元菱。天地交泰、乾坤和祥。
這位大靖的新皇後,注定與眾不同。婚前,她是內廷的內務總管;婚後,她是大靖首位女子學堂的堂主。
運用內廷宮女學堂的成功經驗,弘暉皇帝特意為嬌妻撥款,將停建的流雲山莊改建為大靖女子學堂,教大靖有誌女子識文斷字、通財理賬。
人們常常能在這裏見到何堂主。她身體力行,親自選編教材、考核師資。她將李宜真和鬱鳳嵐派到學堂,當了學監。孟月娥是唯一一位既不願回原籍,又不願去興雲山莊的後宮嬪妃,自請來女子學堂當了管事。隨身一根小鞭子,專門管紀律,甚是有威懾力。
即便是陣容如此強大,何元菱也還是沒有甩手,尤其他懷孕之後,還經常能見到皇帝親自來接她。
“小菱,回家了。”
秦栩君牽著何元菱的手,被一群羨慕的眼神目送而去。
那個皇宮,隻是一個家。它不再是困住女人的青春的牢籠,隻是秦栩君和何元菱執手歸去的溫柔之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