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借口讓他尋找我妹妹,讓他去了榕溪,在那裏布好了埋伏,想殺了他。”

“是啊,不然我怎麼做?在京裏直接殺了他?還是直接廢了他的丞相之位?”周禮輕嘲了一聲,“他可是一國之相,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要是死在了京裏,或者我廢了他,他身後的顧家不會坐視不管,且不說顧家了,就是司馬行鬆也不會不聞不問,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思▂兔▂網▂

周禮說到這裏,沉默了會兒,許久,才道,“這世上,我最討厭的便是你、顧玄棠、司馬行鬆三人,你們三個,都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家世雄厚,又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你們甚至都不需要太過努力,就可以到達別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我死了,你們不會在意,可若是你們三個中哪一個死了,其他人怕是都會記他一輩子吧。”

“胡說八道!”周以苛怒道:“在你心中,我們都是什麼人?你就是這麼看我們的!當時,司馬行鬆救了我,受了傷,之後傷還未愈,就返回去想找你,隻是他去的晚了,戰場早已被清掃,故此大家才不知道你的屍骸在何處,心有愧疚。正是因為那一戰死傷太過慘重,所以事後,大家才不願提起,害怕徒增傷感!你與大家出生入死一場,也算是兄弟,到頭來,竟是如此糊塗,隻覺得平日裏都是虛情假意嗎?”

周以苛恨聲質問他,“你隻看到自己無人提起,卻怎麼沒看到你們家族現今的榮耀,因著你的緣故,你們家那一支的族人賜萬金,賞良田,封爵位!你們家族的所有族人,都以你為榮耀,可你呢,一葉障目,看不清事實,隻知道沉浸在自己想象的自怨自艾中,甚至幹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周禮,不是你錯看了我們,是我們這麼多人,都錯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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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紀連幽緩了許久,才顫唞著開口。

顧玄棠輕輕頷首。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日,我們在殿內議事,他想讓我離京前往乾州,我心知這又是一計,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著想要殺我,我感到悲涼,卻又不解。我問他,分辨出你們誰才是他的妹妹了嗎?他說還沒有,我覺得奇怪,入宮第一天,他沒有分辨出你們誰是他的妹妹,就已經很奇怪,更何況這麼多日。我一方麵擔心他是故意不做分辨,另有想法,一方麵卻又覺得這樣子的皇帝,變的太多,不似是我最初認識他。我起了疑心,仔細的觀察著他,而後,我看到了一樣東西。”

“什麼?”左菱舟問道。

“一道疤。”顧玄棠輕聲道,“一道耳後的疤。”

紀連幽心下一震,她聽到顧玄棠說,“我記得那日在燕府,你聽到鴻儒客棧大火後,說過李慕的耳後有一道疤。”

紀連幽看著他,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隻一雙眼睛,蓄著薄薄的淚水。

“我那時心下一驚,我想到我自入京來,一直派人再找李慕,可是卻沒有絲毫他的消息,我本以為他是還尚未入京,或者死在了鴻儒客棧的大火了。可是那一刻,我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他確實到了京城,隻不過,他並不是像給你說的那樣準備參加春闈,而是潛入宮中,偽裝成皇帝,那麼,這種可能存不存在?如果存在,他又是怎麼潛入宮中,又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偽裝成皇帝,甚至對皇帝的音容相貌都如此了解,他在被你救下之前,倒底是什麼身份呢?”

“然後,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紀連幽小聲道。

“我想起當時在橫鄔縣客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