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越走越近,連帶著空氣都在他的步伐中似要凝固,那一雙閃爍著狠毒陰冷目光的眼睛審視著女子和玄曄,似是要把兩人看穿。
隨著黑衣男子的出現,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是翻江倒海,千百倍的濃鬱起來。
玄曄的麵色已是蒼白之極,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背,終於,他再也無法忍受,一陣反胃,將剛才吃下去的烤雞和薄餅全部吐了出來。
看著黑衣男子越來越近,卻不說話,女子目光銳利起來,冷冷開口道:“怎麼樣?我說的條件你到底同不同意?”
聽到女子的話,那男子停下了腳步,似是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天,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一連拍了三下手掌,陰鷙的說道:“不愧是明家出生的小姐,很能收斂情緒麼,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如此鎮定,可是你認為現在你還有談條件的資格麼?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一掌已然傷及了你的經脈,況且你連佩劍都丟了,下人也被我們殺光了,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拿不下你一個小小女子麼?”
猖狂的笑聲和陰鷙話語回蕩在林間,惹得女子一陣不快;卻也讓女子皺了皺眉,哼了一聲,問黑衣人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認識我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話說完,黑衣人一愣,再次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地倒在了地上,雙腳朝天,兩手抱著肚皮,兀自笑個不停。
渾厚的笑聲仿若洪鍾大呂,震人心魄,其中夾雜著絕殺顫音,引得林中飛沙走石,百獸嘶鳴,陰氣翻騰,鬼氣森森。
黑衣人這一笑,女子慌了,剛想捏一個劍訣,喉頭一甜,一口血從口中溢出,把麵上的薄紗染成了深色。
女子強忍不適,玉手捂著胸口,再次出口說道:“我不是和你談條件,隻是這事與他人無關,我不想連累無辜,你們人是多,殺了我很容易,但是你我都清楚,隻有我活著,對你們才有價值,不然你們又何苦費盡心機,安排這次伏擊。”
似是聽到了女子的話,笑聲突然停止了;那黑衣男子斜倒在地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盯著女子左邊猶自反胃嘔吐的玄曄,他原本打算用笑聲先把玄曄震死,可現在玄曄根本不受影響。
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也順著黑衣男子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玄曄;場中突然安靜下來,隻有那濃鬱的血腥氣息肆掠著;還有玄曄嘔吐的聲響,顯得特別刺耳。
玄曄吐了一會兒,稍微舒緩了些,這才緩緩抬起頭,耷拉著麵色蒼白之極的腦袋看了看黑衣男子,然後慢慢向女子所在的位置挪去;在嘔吐的過程中,他一直關注著場中,黑衣男子和那女子的對話都聽在他的耳中,從兩人的話中,他知道黑衣男子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奇怪的是黑衣男子那帶著絕殺顫音的笑聲對他卻沒有什麼作用。
靠近女子之後,玄曄平靜的與女子望過來的眼神相接,對視了一眼,然後站在了女子的身旁,用半邊肩膀擋住女子,帶著幾分懼意默默看向那黑衣男子。
看著玄曄的動作,黑衣男子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略作思考問道:“你是什麼人,從哪裏來?”問完似乎感覺有些不夠,再次開口:“隻要你說出來,我就讓你離開。”
玄曄皺了皺眉,也不理會黑衣男子的話,兀自從懷中取出了那隻家傳的碧玉簫,然後放到了嘴邊,一聲妙音響起,一個古樸的金白色符印從碧玉簫上飛出,迎風暴漲,瞬間升到了空中。
一縷縷音波從符印上擴散而出,刹時布滿九天十地。
玄曄抓住機會,一把拉住女子,往背上一拖,隨意找了一個方向迅速躥了出去;在金白光芒的照耀下,可以看到林中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足有數百個。
玄曄背著女子,腳下發力,飛快的從那些黑衣人中穿過,很快就消失在了林中。
玄曄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那金白色符印出現的一瞬間,不遠處一顆大樹上,那個吃他烤雞的老頭眼前一花,從樹上掉了下去,掉了一半,又淩空飛起,向著他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見玄曄取出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的事物,黑衣男子知道不對,剛才那小子就沒有受到他絕殺笑音的影響,現在顯然是要施展什麼絕招,所以他瞬間就要朝那個方向趕去,想要阻止玄曄,不料一個符印早已從那事物上飛出,下一瞬,他隻覺得腦袋一晃,女子和玄曄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