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殺(1 / 2)

天色已經很晚了,太陽早已落山,行走在官道上的商旅也早已紮好了營帳,以便迎接即將到來的漫漫長夜。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連綿的大山間黑魆魆的一片,沒有一點光亮,隻有漫天的繁星眨呀眨的,俯瞰著世間的黑暗,亦或許關注著黑暗中的罪惡。

夜涼如水,帶著寒氣的冷風吹過,發出呼啦啦的聲響;偶爾有狼群的叫聲傳出,在山穀間回蕩,或有猿啼哀鳴,如泣如訴,間或也能聽到一聲如嬰兒啼哭般的鳥鳴,驚人心魄。

玄曄已經在連綿的大山中行走了七天了,今日方才來到乾玄山腳下;從金麗到西荒城一路,四處都是蜿蜒的山脈,縱橫交錯中,好似一條條曲折的巨龍,奔行在大地上。

此時的玄曄已經在黑暗中安頓了下來,他背靠大樹,身前已點燃了一堆柴火,跳動的火苗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一隻打整幹淨的山雞穿在一根柴火棒上,在他的手中翻轉著。

趕了一天的路,玄曄也是頗有些疲累,好在大山中就是便於自給自足,在天黑前讓他遇到一隻肥碩的山雞,自然就被他捉了來,以便晚餐之用。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從小在山間生長的玄曄對大山中的一切都很是了解,野外生存自不在話下,這不讓他找到了這麼一處避風的好地方。

四顆參天大樹將所有的風都擋在了外邊,他隻管安心燒烤就好,吃飽了還可以就地爬上身旁的大樹,在樹頂上休息,簡直是美哉妙哉。

玄曄一邊翻動著手裏的山雞,一邊自得的哼著小曲,眼看著那山雞的皮由白變作了金黃,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烤肉的清香,他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他卻沒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在他身旁的黑暗中多了一雙貪婪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死死盯著玄曄手中的烤雞,似是一刻也不願離開。

隨著烤肉的清香泛出,那雙眼睛也是越來越迷醉,不知不覺竟是越靠越近。

眼看著烤雞將好,一個高挺的鼻梁突然從旁邊探出,鼻梁下一片雪白的胡須長長的吊著,就要湊到了火堆上。

這可把玄曄嚇了一跳,急忙定睛望去,這才發現身旁多了一個老人;隻見那老人鶴發童顏,須眉皆白,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手中提著一個酒葫蘆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手中的烤雞,口水順著他的胡須直往下流,眼中也滿是貪婪和渴望。

見到玄曄望來,老人這才把頭縮回去了一些,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擦了擦胡須上的口水,又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盯著烤雞,也不看玄曄,開口說道:“嗯,小兄弟,你看你這烤雞弄得這麼香,能不能分我老人家一些下酒呀。”

玄曄看了看老人邋遢的樣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一邊繼續翻轉烤雞一邊說道:“前輩說的哪裏話?相逢即是有緣,難得在這大半夜,荒山野地中還能相聚;前輩既看得起晚輩這點微末廚藝,就請稍待少許,正好前輩有酒,我們以烤雞下酒,小酌一番,豈不妙哉。”

不料老頭一聽,卻是快速把酒葫蘆收了起來,向後挪了挪位置,用他那雙明亮貪婪的眼睛看了看玄曄,撅了撅嘴,說道:“你可別打我酒的注意,我這酒是仙釀,小孩子喝不得,喝不得。”說著還擺了擺手。

接著又看了看玄曄手中的烤雞,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不過我老人家可以用東西和你換你的烤雞,你看怎麼樣?”

玄曄看老人一副奇怪的樣子,兀自一笑,說道:“前輩不必如此,既然前輩的酒小孩子喝不得,我不喝就是了,相逢即是有緣,這頓就當我請了,你稍待一會兒。”

聽到玄曄的話,老人這才又靠得近了些,死死盯著那火堆上的烤雞。

不一會兒,空氣中的肉香越發濃鬱了,一顆顆油珠晶瑩透亮,順著金黃色的烤雞皮直往下掉,玄曄這才把烤雞從火堆上挪了下來,同時從身旁的包裹中掏出一些鹽巴調料和白色的薄餅。

把鹽巴調料往烤雞上灑了一些,把烤雞插在火堆邊後;玄曄找來一根棒子,撥了撥火堆,將火堆中紅熱的炭火聚在一起,把薄餅放了上去。

玄曄拿出調料,烤薄餅的動作都在老人眼裏,他雖然流著口水,卻出奇的很有耐心,直到玄曄取出一把小刀,將烤雞肉切下,用烤熱的薄餅包裹了遞給他的時候,他才伸出髒兮兮的手一把抓過,三兩口吃下去了。

見老人吃得很快,剛接過去,就三兩口吃下肚,又看著自己了,玄曄隻好把手中裹好的第二份也遞給了他,並開口說道:“前輩你吃慢點,你不是要下酒吃麼,這樣可不像是下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