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胡話呢。”

對父母說愛什麼的總是太難為情,文劍飛快地掛了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2000元彙款”得到了兒子的熱切回應,那之後,他爸媽又給他彙了兩次款2000元。文劍挺不好意思的,也曾偶爾提起:“媽,讓爸別再給我彙錢了,我夠用了。”

“彙啥錢啊?傻兒子,我們的錢就是你的錢!不說了,媽掛了!”稀裏嘩啦地搓麻的媽媽吆喝著“東風”,掛了電話。◎思◎兔◎網◎

父母都這樣,文劍心想大不了把錢儲蓄起來以後還給爸媽好了。不過,因為跟同事應酬多了,手頭實在局促,「編外2000元」都被花得幹幹淨淨。計劃就又變成了:大不了,以後多掙點錢給他們好了。

成為正式員工三個月,文劍接到了出差的任務。

正好是女友的城市,文劍的心就像脫靶的箭完全不由自主。一天工作完成後,他迫不及待地和女友來到酒店,剛把衣服脫掉,手機就響了。

“你今天沒有回來啊?”傅信的聲音低低的。

“我出差了。”文劍握住女友的肩頭。

“啊,你沒有跟我說,我一直在外麵等你開門呢。”

傅信語氣平靜,卻是控訴的話,好像兩個人是室友一樣,好像文劍耽誤了他回家的權利。文劍恍惚了一下,趕緊說:“傅信,我過兩天回去,不多說了,我掛了啊。”

文劍匆忙掛了電話,抱住了女友,剛要說話,手機又響了。

文劍煩死了:“傅信,怎麼了?”

“你在哪裏?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不用了。”文劍莫名其妙,掛掉電話,想一想還不保險,幹脆把手機關了。而後,心滿意足地擁住了女友圓潤的肩頭。

六月的天氣讓人冒汗,又是周五下午,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堵得厲害,文劍的心情也急躁起來。前幾天的纏綿還縈繞在腦海的每一個角落,而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唉,早知道自己就該直接去那個城市找工作,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文劍,你前幾個月處理的糾紛,對方很滿意……”

“文劍,那個公司以後就由你負責……”

“文劍,好好幹……”

經理的話忽遠忽近,像要中暑之前的昏眩一樣在車裏回旋,文劍微笑著,點著頭,假裝在洗耳恭聽,其實早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直到晚上十點,終於蹭到了目的地。

文劍下了車,還是茫然的。

連小區漂亮的大鐵門看著也很陌生,昏黃的路燈都沮喪地低著頭,文劍有氣無力地進了電梯,上樓,掏出鑰匙。

“嚇!”文劍嚇一大跳,猛然的後退兩步。

一大團黑色窩在門前。

聽見聲音,黑色慢慢動了動,一張清晰的蒼白的臉抬了起來:“文劍,你回來了?”

跟鬼一樣蹲在自己門口是想怎麼樣啊,別說鬼,怪滲的,跟被丟棄的貓一樣。文劍撫摸著狂跳的心口,抖了抖發軟的腿,沒好氣地說:“搞什麼啊!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傅信呆呆地看著文劍。

文劍一邊開門,一邊問:“你怎麼蹲這裏啊?鑰匙丟了?進不去門了?”

進了門,文劍換上拖鞋,見傅信還呆呆地站在門口,一副還處於神遊八極的迷離狀態,文劍不得不拽了拽他的手臂:“喂!回魂了!你怎麼回事啊?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