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劍疑惑地問:“有事嗎?”

傅信的視線略微向下:“我現在沒事。”

直到傅信進了客廳,若無其事地坐在黑白相間的長沙發上,盯著電視看時,文劍的腦子才轉過彎來,感情這哥們是來串門的啊。廚房的方便麵咕嚕嚕地翻滾,別給泡成粥了,文劍忙不迭進廚房,順口問道:“你吃了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有。”

這位真不客氣,還得做兩人份的!泡麵招待人也太寒酸了,文劍從冰箱裏拿出兩個雞蛋,往砧板一磕,炸入油鍋,煎得金黃,往兩個大碗裏一放,噴香的雞蛋泡麵出爐了。文劍笑嘻嘻地說:“你隨便啊,我這裏也沒別的吃的。”

餓得饑腸轆轆什麼都香,文劍呼啦呼啦吃完。

而傅信才吃了三分之一,他捉筷子的姿勢很標準,吃法很文氣,是挑著泡麵一根一根地吃。文劍不由得打量起他這個鄰居:還好,容貌是不折不扣的男性。電梯裏沒細看,長得麵皮幹淨,眉眼細長,眉梢和眼角都向上挑。就是不拿正眼看人,是特內向的性格。

黑色的衣服很素樸,能稱為裝飾的隻是腕上繁複的機械表。

傅信吃完:“很好吃。”

語氣禮貌、斯文卻冷淡。文劍哈哈一笑,把碗筷一收:“泡麵有什麼好吃不好吃的,你平常都吃什麼能瘦成這樣。”

傅信沒有回答。

吃完飯後,傅信繼續看電視,文劍安靜得不自在。

通常來說剛認識的人總會沒話找話,傅信怎麼能這麼冷靜地幹坐呢?

不過,一種米養百種人,文劍宿舍裏也有這麼一位舍友,走路沒聲沒息,冷不丁站人旁邊,能把人嚇死。不過,有一次文劍上吐下瀉後,舍友們都專心玩遊戲,沒一個能從擼啊擼中走出來伸出同情之手,隻有那舍友端了一碗熱粥過來:“吃吧。”

文劍感動得鼻涕眼淚直往下流。

傅信指不定就是這種人,麵冷心暖,關鍵時刻頂用。文劍又問他的履曆,沒想到兩人還是同校、同屆生、同是今年7月的畢業生。文劍一聽,更踏實了,聽著新聞的播報,說:“災難年啊,又墜機了!”

電視裏,播放的是新聞。

一播就一個小時,主持人語氣沉重,文劍的心情也沉重起來:傅信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完全沒意識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了嗎?這個鄰居腦子是不是缺根弦什麼的?

文劍盯著傅信。

傅信回看他,眸子又深又黑,文劍反而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你一般幾點睡啊?”

“一兩點。”

“你身體受得了嗎?我不行,得趕緊睡,我有個特煩人的處女座上司,遲到一秒都能把人耳朵糾掉!”文劍故意打著哈欠,吸溜了下鼻子,以示身體到達極限了。

傅信說:“上班本來就不能遲到。”

……老大這不關鍵。

文劍搔了搔短發:“可不是,明天還得開會呢,你也早點回去睡吧。”

傅信哦了一聲,看了看表,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門外走。這就走了?這哥們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會說嗎?文劍挺熱情地歡送他出去:“那啥,沒事就常來啊,我一下班就閑得發黴。”

三月的天氣跟神經病似的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前兩天太陽一曬,黑絲滿地走,昨天一下雨,棉襖毛衣和秋褲就又活躍了,今天還是淅淅瀝瀝,地上一汪汪的水坑。

文劍的皮鞋很快濕了。

破罐子破摔之後,水肆無忌憚進來,整個腳底都浸在水裏。眼看要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