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身材很好,像被海水雕琢過一樣。”

“因為是軍人。”

哢嚓一聲異響,我們倆同時看向儀器,沒想到竟然壞了。海涵抬腿踢了踢儀器,儀器發出更大的哐當聲,徹底罷工。修理得一會兒,我不能傻乎乎地叉腰站著,就借了一件海涵的襯衣穿上。襯衣的扣子設計直接卡到脖子處,很不舒服,我解開了兩個扣子,讓衣領敞開。

“上校,你穿上製服很禁欲,脫下很誘惑。”

一個下屬說這樣的話,讓氣氛頓時變得很危險。我看了一眼海涵,他竟很真摯,一臉微笑的表情,讓人沒辦法斥責,我皺皺眉:“這樣的評價不適合出現在上下級的對話裏。”

“我會注意的。”

海涵飛快地回答,伸手幫我提了提衣領,拇指觸到了我的頸彎,有意無意地蹭了一下。這絕對是故意的,我惱火不已,後退一步,瞪了他一眼。他微笑著聳聳肩膀,嘀咕了一句:“上校是瓷娃娃嗎?還是我把你弄疼了?”

“下不為例。”我警告說。

智能數據操作儀是幾十年前流行款,沒有過多花哨的功能,清晰是唯一的優點。我很快適應了它的落後,專心翻閱前任上校們留下的資料。近五年ZH919換了五名指揮官,辭職的理由五花八門:累的、想家的、引咎辭職的、心髒病發作的……我已經看出端倪,少尉們才是星球的土霸王,上校在這裏極大可能是被架空的職位。

雖然是來“度假”的,我也不喜歡當一個傀儡。

攬閱資料時,我忽然感覺背後有東西,飛快瞄了一眼前方的金屬材質板,反射出的是海涵的臉,他站在入口處,抱著雙手,饒有興致。我鬆了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放到資料上去:“有事嗎?”

“上校是工作狂嗎?剛來就忙成這樣,啊,以後可有我們受的了。”

“我在看資料。”

“上校是嫌我打擾你了嗎?我隻是擔心,你會不會頭暈或者不舒服。”海涵故意哭喪著臉,嘴角卻向上翹,帶一點撒嬌的鼻音。

明知道我在想什麼還偏偏要來妨礙,這樣一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下屬,是怎麼成為一個少尉而沒有被前幾任上校撤職的?我說:“坐下,不許再說話。”

海涵愉悅地拉過椅子,和我並排坐著,澄澈的目光卻盯著我。我不得不給自己洗腦,對於海豚這種生物來說,注視大概是最基本的禮儀——於是,終於擺脫了不適感,再度走進紛紜的資料中去。

我很疑惑,少尉們為什麼都才二十來歲。

原來,二十年前,一次軍事試驗,因技術不成熟而導致爆炸,最高層的軍官全都遇難。根據軍官的遺囑,軍醫用他們的冷凍精Zi製造出了下一代。海涵的父親還特別強調要與有海豚血統的卵子結合,因此海涵的血統更加純粹。繼承了軍官們的基因,這幾個孩子都很強悍。放眼整個國家,少尉是低級別;在ZH919卻是最高階,意味著他們打敗了數百萬個對手。

“上校,我們的父輩是最優秀的,我們也是喔,沒有辱沒我們的血統。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父親,海薩,他活在過去的影像裏。”海涵將飲料罐塞進我的手裏,笑眯眯地說。

清晰的智能影像中,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