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鳴:“……”
陸錚鳴被他氣笑了,隔著被子將人強行往裏一摟,探手進去惡狠狠地揉捏和臻的臉:“督主您可別白日做夢了,本官就是死了做鬼回頭也要與你成就一段人鬼豔\/\/情。”
這回輪到和臻說不出話了,半天他終於從陸錚鳴魔爪裏掙脫出來,整張臉被揉得紅彤彤的,連帶著眼角都泛紅:“你這人怎麼這麼下流!搞人鬼不倫戀就算了,還豔\/\/情??”他抓起個冷掉的驢打滾狠狠塞進陸錚鳴嘴裏,“給老子怎麼去怎麼回,聽見沒!”
陸錚鳴嘴裏抱著黏牙的糕點,捧著和臻的臉哈哈大笑。
……
寧王的確是一個言出必行之人,說半個月後啟程隻早不晚,故而,三日後陸錚鳴便無聲地消失在了幽州城。
如此一路快馬加鞭,不眠不休趕往燕京。
和臻心裏十分清楚,陸錚鳴這一行凶多吉少。
在陸錚鳴踏出燕京來尋他的那一步起,他與蕭巡便已徹底決裂。在這段時間裏,蕭巡有足夠的時間去拔除錦衣衛裏陸錚鳴的人馬,當然,還有東廠在燕京裏的暗樁。
不過這段時間蕭巡自個兒也挺忙,內憂外患,估計還有藩王們給他添堵。
與蠻人串通無疑於與虎謀皮,蕭巡最大的依仗便是易守難攻的燕京。
可這也是他最後的屏障。
陸錚鳴是在淩晨時分離去,天還未亮,和臻還未披上鬥篷去送他。陸錚鳴雙手握了握他的手,笑著與他道:“別送了。”
和臻看著他的眼睛,也笑了:“不送就不送吧。”
陸錚鳴便如此踏著未消退的月色,乘著風雪,領著一小隊人馬踏馬而去。
去的方向是他兩人在這人世間唯一可以稱得上的是家的地方。
帶著的不是整個大燕的希望,僅僅是和臻與他兩人的願望。
和臻與陸錚鳴二人一生皆顛沛流離,摸不著的過去,踩著刀尖的現在,還有看不明了的未來,唯有燕京是兩人相遇的地方,也是結緣的地方。
陸錚鳴想將和臻帶回那裏,帶回那座老宅院裏,在太平世道裏,安安穩穩地相守一生。
他們兩人皆做了一輩子旁人的刀,剩下的歲月,都該封刀歸鞘了。
“昨日王爺起兵南下,”別苑裏梨花樹下,高挑的美人執子與和臻對弈,“燕京過去這麼多天,幾乎沒有消息,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
原定是半個月後起兵,結果寧王十日後就悄然率兵,如一道閃電奔襲向燕京。
今天天氣晴朗,風也不喧囂冷厲,和臻抱著手爐哆哆嗦嗦地下著棋,眼皮也不抬道:“下個棋,還想著聲東擊西呢?別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便是現在說陸錚鳴死了,我也得圍死你。”
他落了一子,高挑美人的臉色都變了,將棋子一扔訕訕道:“看督主您麵相是一個和善人,沒想到如此冷石心腸。”
“不冷石心腸,怎麼能做東廠提督呢?”和臻下完棋趕緊喝了口茶,心窩裏才暖和起來,“按照王爺的行軍速度,我看不出兩日便能到嘉寧關,過了嘉寧關後麵的關卡對王爺來說便不足一提了。”
高挑女子朝手裏哈了口氣,不以為然地點頭道:“的確如此,常言嘉寧之後再無關。駐守嘉寧關的是本朝難得的一位將才徐將軍,可惜將軍年老,應是不敵王爺。”
和臻哼笑了聲,瞄了一眼對方:“你說得輕鬆,但徐如林收了一輩子的嘉寧關,一輩子都在研究幽雲的軍防,生怕哪天你家王爺揮兵南下。如今你家王爺起事,遇上他,可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