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突然伸手,輕輕拍去她的肩膀上的水珠。
月七看著月一,月一輕笑,說,下次小心點。
月七低著頭讓男友牽著手走進擁擠的大廈,當她回首的時候,卻看見身後的一直跟著她們的月一在人群裏漸漸消失,她突然覺得急了,月一是不是會就這樣不見了,離開了。張口要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
然後,月一又帶著淡然的微笑出現在她身邊,她一直在她身後,從來沒有走開過片刻。剛才隻是她的幻覺。
漸漸的,男友找不到了,他走了就走了,一個活人的腳總有自己的意識,月七不覺得她能鎖著他。什麼時候,也就剩下月一在身邊了,月一不怎麼說話,但是總陪著她。寸步不離。
在試穿月七看上的那款維多利亞的秘密的時候,月七叫月一幫她扣了下扣子,月一指尖的涼意叫月七的背起了雞皮疙瘩。
你說他會喜歡這一款麼?月七輕輕的問。
很久沒有人回答她。月七回頭,更衣室裏,隻留下她一個人。
那件內衣沒有脫下,直接穿回來了。付了錢,月七在玻璃窗外,找到了月一,月一背對著她,可是那雙手卻因為過度的用力而蒼白。
月姐。月七輕喚月一的名字。
月一回頭的時候,月七看見的又是她熟悉的月一。
8.
月七開始逃避,遠著月一,遠著她的溫柔體貼還有那讓她覺得心慌的眼神。
月一是完全被雪淹沒的山,以為就這樣的死去了,可是裏麵卻藏著那麼灼熱的岩漿。月七對於她的眼神還有那些細微的小動作不是很排斥,隻是不能那麼快的適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十八歲這樣的年紀,就算不知道什麼叫欲望,也明白那些什麼叫曖昧。
曖昧是粉色的煙霧,欲望是紅色的火。
月七說她找到了可以住的地方,月七說她現在的男朋友對她很好,月七說她覺得自己過的就該是這樣,月七說,謝謝你,姑姑。
月一隻是笑著,月七說,月一笑。
笑的風輕雲淡,笑的不在乎。
月一笑著說,那樣就好。
月七突然伸手,拉住月一的手,月一的手還是冷的,冷的叫她覺得在這個秋的時刻拉著她會被凍傷的。
謝謝你。月七說。
不用。月一收回手,說。
月一知道她在躲她,很明顯的躲。月七是個那麼直接的女孩子,很容易讓人看穿。月一覺得自己的心底蒼涼了,有時看著空蕩蕩的手覺得自己的心有冷風打著卷吹過。
秋難道這麼快就要過去了麼?月一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著外麵的雨。
上海是個不適合聽雨的地方,那麼高的樓啊,那麼硬的馬路啊,還有那麼多把耳朵封上的人,這裏找不到低低的屋簷讓那些雨滴擊打滑下,找不到那麼柔軟的土地讓那些雨滴找到輪回的入口,它們就這樣的被遺棄在冷冷的地麵上,積聚著,流入看不見光的下水道,也跟著汙穢了。
9.
一月的時候,月一嫁人了,白色的婚紗,拖了那麼長那麼長,一直到紅地毯的末端。她的老公又高又帥,而且很體貼。
月一是最美麗的新娘,笑的那麼的溫柔。
那是我看過的最美麗的婚禮。月七誇張的比劃著那盛大的場麵給她的朋友聽,她的那個美麗的沒有血緣的姑姑嫁人了,她覺得自己都驕傲了。
她的同學抬頭看向她,皺著眉頭說,月七,那你哭什麼?
是麼?我怎麼不知道?
抹了一把眼角,發現真的有溫熱的液體安靜的停在手背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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