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低頭看見車子上放的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花苞還沒全開,香味都沒有。白的一層不染,安靜的呆在那處呼吸,不占據一點的空間,就像是身邊的月一。
月七知道,月一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去了,她約會去了,在客廳的冰箱上,貼著月一幹淨的字,七,有約,晚歸。一。
月七回頭看了看那不大的一起居住的房子,空氣裏兩種女人的氣味混合的奇異的味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主人忘卻在陽台裏的花朵,即使開放,也是孤芳自賞。閑不住的人是一隻不能獨自歌唱的鶯。月七約了男友,卻覺得今天一切都是錯誤,從頭開始。她寧可在家裏,聽歌,抱著枕頭吃月一做的點心,亦或者隻是在被子裏好好的睡一覺。
這是一個難得的有著陽光的星期天。奢侈,卻被棄之迤邐。
在車子上,月七開始忘記了自己的事情,她開始想月一,想那個在這樣繁華的城市裏獨立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子自己的銀行儲蓄的單身女子,月一的安排,至少是現在的,不會叫人覺得她將要去迎接一個男子走進她的生命。她好像住在高高的塔上,卻不把她的頭發放下來,王子進不來,她不下去。
女人大了,不是要戀愛麼,結婚麼,生下孩子,然後從女人到妻子到母親麼?月七的眼中開始漸漸出現迷惑的神色。
5-9?
5-9
5.
回家,月七就抱住她的大抱枕,雙腿盤在沙發上,把頭埋進棉質的柔軟的抱枕裏,不說話。月一輕輕的把門關上,拿著那友誼性的白玫瑰,插在透明的玻璃瓶裏,放在窗口,讓最後的那一點陽光親吻過那朵無根的將要枯萎的花朵,走進廚房裏衝了一杯薄荷茶,放在月七前麵的玻璃茶幾上,坐在她的前麵,看著她。
小小的房間裏都是她們的痕跡,月一的水晶,月七的滿牆的海報,月一喜歡的古典音樂碟子整齊的排在電視邊的立櫃上,旁邊放著月七喜歡的明星的cd。
月一已經在這裏找不到她自己當初維持著的完好的世界了。月七進來了,打破了她造的那麼堅固的牆,一點點的滲透,一點點的進來。到後來,她的旁邊一定會有她。
她怎麼進來的?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隻是記得這樣的一個下午,月七就貿貿然來了。
月一是月七的遠方的姑姑,好遠好遠的血脈,幾乎到了DNA都驗不出的程度,硬是被月七她媽媽給拉上了。
月一記得當那個隻在記憶裏看見過一次的隻有那麼個名字的概念的親戚帶著她的小孩拜托她照顧的時候,月一無奈的淡笑,想要推脫卻礙於臉麵。
那個女孩就站在她媽媽的身後,一張和她的年紀不合的臉上寫著鮮明的情緒,她的期待她的尷尬還有點點的不喜歡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上麵了。
月一覺得這個女孩有意思,就好像是這個天,熱的那麼的明明白白,毫不含蓄。
月一就這樣的進了她的小小的家,在這個繁榮到幾乎要讓她覺得這樣的地都是滾燙的城市裏,闖進了她的世界。
月七把抱枕一扔,身子靠前,把頭頂著月一的腹部,月一的手摸上月七的頭,她的手指在她的頭發間滑動,覺得手底下的那顆小小的頭顱毫脆弱。月七的呼吸噴在她的腹部,那裏熱熱的讓月一覺得難受,一種熱的煎熬。
月七說,他是個混蛋,他居然在電影院裏吻我,我討厭他。
月一的手一僵,指尖微微顫唞,但是還是立刻恢複了,她輕輕的說,覺得不舒服,嗯?
嗯!,不舒服,他一定沒有刷牙。我討厭沒有刷牙的男生。他幹嗎吻我,我又沒有同意。月姐,為什麼我交的男朋友都那麼讓我討厭?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