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顯示了它對時間的相對性,對生命的真正意義即形而上意義的無 意識的內在信念。如果一個民族開始曆史地理解自己,拆除自己周圍的神話屏障,就會發生相反的情形。與此相聯係的往往是一種斷然的世俗傾向,與民族早期生活 的無意識形而上學(即神話)相背離,並產生種種倫理後果。
希臘藝術,特別是希臘悲劇,首先阻止了神話的毀滅,所以必須把它們一起毀掉,才能脫離故土,毫無羈絆地生活在▂
這樣,我們借助於音樂中不諧和音的關係,不是把悲劇效果這個難題從根本上簡化了嗎?現在我們終於知道,在悲劇中同時既要觀看又想超越於觀看之上,這是什麼意思了。對於藝術上性質相近的不諧和音,我們正是如此描述這種狀態的特征的:我們要傾聽,同時又想超越於傾聽之上。在對清晰感覺到的現實發生最高筷感之時,又神往於無限,渴慕之心振翅欲飛,這種情形提醒我們在兩種狀態中辨認出一種酒神現象:它不斷向我們顯示個體世界建成而又毀掉的萬古常新的遊戲,如同一種原始快樂在橫流直瀉。在一種相似的方式中,這就像晦澀哲人赫拉克利特把創造世界的力量譬作一個兒童,他嬉戲著迭起又卸下石塊,築成又推翻沙堆。
所以,要正確估價一個民族的酒神能力,我們不能單單考慮該民族的音樂,而是必須把該民族的悲劇神話當做這種能力的第二證據加以考慮。鑒於音樂與神話之間的 親密的血緣關係,現在同樣應當推測,其中一個的蛻化衰落將關聯到另一個的枯萎凋敗。一般來說,神話的衰弱表明了酒神能力的衰弱。關於這兩者,隻要一瞥德國 民族性格的發展,就不容我們置疑了。無論在歌劇上,還是在我們失去神話的生存的抽象性質上,無論在墮落為娛樂的藝術中,還是在用概念指導的人生中,都向我們暴露了蘇格拉底樂觀主義既否定藝術、又摧殘生命的本性。不過還有一些值得我們欣慰的跡象表明,盡管如此,德國精神憑借它的美好的健康、深刻和酒神力量而未被摧毀,如同一位睡意正濃的騎士,在深不可及的淵壑中休憩酣夢。酒神的歌聲從這深淵向我們飄來,為的是讓我們知道,這位德國騎士即使現在也還在幸福莊重的幻覺中夢見他的古老的酒神神話。沒有人會相信,德國精神已經永遠失去了它的神話故鄉,因為它如此清晰地聽懂了靈鳥思鄉的啼聲。終有一天,它將從沉睡中醒來,朝氣蓬勃,然後它將斬殺蛟龍,掃除險惡小人,喚醒布侖希爾德--哪怕浮旦的長矛也不能阻擋它的路!
我的朋友,你們信仰酒神音樂,你們也知道悲劇對於我們意味著什麼。在悲劇中,我們有從音樂中再生的悲劇神話,而在悲劇神話中,你們可以希望一切,忘掉最痛苦的事情!但是,對於我們大家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長期貶謫,因此之故,德國的創造精神離鄉背井,在服侍險惡小人中度日。你們是明白這話的,正如你們也終將明白我的希望。
(劄記:本節對悲劇的筷感作出一種審美解釋,以及提出了藝術形而上學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