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嶽紫狩又低下頭,靜靜看著心字香燒成了一寸寸灰。
空梅跑了出去,帶著伏心臣到了一間靜室。但見靜室裏有洗浴的設備,空梅解釋說:“您可以現在這兒沐浴淨身。”頓了頓,空梅又說:“住持讓您等著。”
伏心臣愣了愣:“住持在忙?”
空梅說:“他在焚香。”
焚香算不算在忙呢?
無論是空梅還是伏心臣,都不知該怎麼判定。
伏心臣又說:“那腰帶呢?他不是急著要?”
空梅搖搖頭:“我不知道。”
行了,一問三不知。
伏心臣歎了口氣,說:“好,那我在這兒等著吧。”
空梅便告退了。
看著空梅離開,伏心臣便寬衣解帶,開始沐浴淨身。他泡在浴桶裏,看著旁邊搭著的那件浴衣很是眼熟,感覺像是那套他曾經穿過的浴袍。
而嶽紫狩就在緊鄰的茶室裏,和伏心臣之間僅僅隔著一扇紙糊的木格門。
伏心臣坐在浴桶裏泡了好一會兒,才跳出來穿衣服,剛披上了浴衣,就聽見木格門被拉開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最近大家都說我短,我讓大家看一看,今天我長不長?
第23章
一陣心字香的氣味從紙門裏漫出來,如潮水一般瞬息淹沒了伏心臣的耳鼻。這心字香十分高級,素馨和茉莉花的配比極佳,兩股淡香糾纏著,相得益彰。淡淡香霧繚繞在火紅僧袍的邊緣,如白雲般。
伏心臣抬起頭,看到一身焰紅僧袍的嶽紫狩款款行來,行動遲緩卻顯得莊重,衣擺下垂,腰部鬆鬆的,顯然是缺了一根相配的腰帶。
多日不見,還不怎的,現在一見,才知道什麼叫如隔三秋。
伏心臣的心也像落葉一樣隨風飛蕩,打著旋兒地飄到了嶽紫狩的衣擺。
嶽紫狩眉目依舊,渾身上下還是那股“乍看莊嚴,細看妖邪”的氣質。伏心臣卻被這股子妖媚勁兒弄得魂不守舍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也渾然忘了自己衣服才穿一半,何等狼狽。
伏心臣下意識地低頭,從台麵上拿起了準備好的織金腰帶:“嶽住持,您的腰帶……”
“替我穿上吧。”嶽紫狩的話說得理所當然。
伏心臣大約真被嶽紫狩的氣勢鎮住了,浮上心頭的第一個想法竟然不是“我為什麼要幫你穿”,而是“糟了,我不會穿”。
伏心臣訕訕地說:“我還沒學會怎麼綁腰帶。”
嶽紫狩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笨。”
“啊?”
“我再教你一遍。”嶽紫狩從袖裏拿出了那條紫青雙色的繡帶,繞到了伏心臣的肩頭。
伏心臣這才想起自己衣服並未穿好。
嶽紫狩替他攏緊了敞開衣領,綁住了寬鬆的腰擺,行動細致,像是再給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打上蝴蝶結一般。
明明是穿衣服,但伏心臣卻覺得比脫衣服還臊人。
這也不知是為什麼。
嶽紫狩離他極近,張開懷抱為伏心臣從背後綁結,看起來就像是擁抱一般。寬闊如山的肩膀處散發著雨鏽的氣味,夾雜著心字香的芬芳,濃成另一種令人著迷的馥鬱。
伏心臣臉頰微微火燙起來,身體像是一支熏香,被這馥鬱點燃了,滋滋的冒著火煙。這上升的體溫讓伏心臣頸脖處的氣味也濃烈了,緬梔花的香氣也濃鬱起來。
伏心臣與嶽紫狩高度契合,這緬梔花的氣息對嶽紫狩而言應是致命的誘惑。但嶽紫狩卻真像個得道高僧一般,看起來絲毫的不為所動,仍仔細地替伏心臣係腰帶。
伏心臣卻沒有高僧的定力,雙膝一軟,便往後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