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廟樹”,也就是緬梔花樹,因為經常種植在寺廟裏,才叫“廟樹”的。長出的花便是緬梔花,和伏心臣的信息素是同一個氣味。
看著這些莊嚴的廟樹,伏心臣又開始胡^
伏心臣的臉色頓時變得很糟糕,嘴唇的血色也淡了幾分:“爸,他該不會犯過什麼案子,還犯到你的手裏了吧?”
伏建豐愣住了,雙眼發直,似乎被說中了什麼。
伏心臣的心也“咚咚”的猛跳,像一條活魚從水裏紮出來一樣,腮幫子努力翕動著,卻呼吸不了。
父親是個刑警,在縣裏還挺得力,負責過不少性質惡劣的案件。如果嶽紫狩真的犯到父親手裏,那豈不是……
——這個念頭讓伏心臣心驚膽顫——最讓伏心臣感到驚懼的是,如果父親告訴他嶽紫狩犯了重罪,伏心臣也不會覺得驚訝,仿佛在他心裏,嶽紫狩本就是為非作歹的狂徒一般。
伏建豐默默地轉過頭,雙眼盯著白色的牆一會兒,思緒也變得如澄空一般了,才說:“我在采薪縣工作,能和他有什麼瓜葛?”
伏心臣的心才算安穩了一點兒:“那……”
“不過,據我所知,這些大廟裏的和尚都不幹淨。”伏建豐的語氣不急躁了,變得很平穩,“玩尼姑的也有,玩和尚的也有,做什麼的都有。占山為王,跟個土皇帝似的,什麼都做得出來。”伏建豐瞥了伏心臣一眼,繼續說,“個個看起來都仙風道骨,但實際上都是魔鬼,貪財、狠辣,敢於作惡,但嘴裏都念經念得煞有介事。這樣的人不可怕嗎?”
伏心臣不得不說,自己要被父親說服了:“確實。”
確實,看著文質彬彬的嶽紫狩很可能是個可怕的人。
伏建豐看到了伏心臣眼中的不安,便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是吧?我身為刑警,也知道一些事情……這個不適合和你說。但我可以肯定,這個嶽紫狩和無名寺都不幹淨。”
伏心臣想到了自己每次與嶽紫狩會麵時隱隱約約感受到的壓迫感,心中疑慮更盛。他還想到,無名寺武僧肆無忌憚地毆打外來者,楓顏被打歪了臉都敢怒不敢言……
喬蓉容也在一旁敲邊鼓:“是啊!兒啊,你讀過那麼多書,肯定聽過一句話,是托馬斯·潘恩說的……”
伏心臣愣了愣:“托馬斯·潘恩說的?”伏心臣又很快想起來了,“‘一個人如果極力宣揚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那他就是做好了幹任何壞事的準備’。”
嶽紫狩不正是極力宣揚自己不信的東西嗎?那些什麼神跡、什麼福報,嶽紫狩根本不信。但他卻可以一臉俯仰無愧地極力宣揚……難道這就證明了嶽紫狩是個什麼壞事都做得出的人嗎?
伏建豐說:“總之,我是為你好,不希望你和人品有問題的人結婚。就算對方很富有,那也不可以。”
父母說的話真正是為孩子考慮的,苦口婆心的一番話自然將伏心臣說動了。
事實上,伏心臣本來就對嶽紫狩的人品存在懷疑,現在父母這番話不過是將他暗處的懷疑挑到了明處。大模廝樣地舉到麵前來,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伏心臣猶自猶豫著。
畢竟,嶽紫狩真的太美好了——盡管這份美好或者就像無名山的祥雲、甘霖一樣,可能都是嶽紫狩精心策劃的假象。
讓人驚慌的是,嶽紫狩並不對伏心臣隱瞞這一事實。他告訴伏心臣,自己不是聖人君子,也告訴了伏心臣,他是個心理殘缺之人。
是否接受,全在於伏心臣。
伏心臣既被嶽紫狩雲霞一般美麗的外表而吸引,但卻又在嶽紫狩微微露出一絲真容的時候感到恐慌。
仿佛一瓶香醇誘人的酒,寫明含毒,就問你飲不飲。
第20章
周日晚上,伏心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