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耀兩眼一黑險些暈倒。

他接到消息才知道這逆子前幾天在會所玩殘了個鴨,火急火燎趕回來準備給這不省心的玩意兒擦屁股。

誰知道這才過去幾天啊,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吧,又搞上了。

關厲雖然體弱多病,靠藥物吊著一口氣。但他還沒完全咽氣,腦子還能使,遲早有一天會察覺貓膩,會知道他的這個孫子有多麼能折騰。

正是劃分遺產的關鍵時期,關耀清楚自己幹不過關訴霖,可他也不想因為兒子鬧事,讓大房能分到的股份持續縮水。

關青墨還趴在地上哀嚎,額角因痛苦冒起青筋,猩紅著眼衝關耀大喊大叫,嘴裏嚷嚷著要廢了談宴這畜生。

關耀恨鐵不成鋼,大步上前捂住關青墨的嘴。

他提前離席關厲有所察覺,估計前腳剛走後腳就派人跟了上來。

“吵什麼,你想讓你爺爺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嗎?”

關青墨混沌的眼球有一瞬恢複清明:“爺爺怎、怎麼會回來的。”

“你今天裝病沒去本就惹人非議,還以為大家是真信你病了,不過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別跟他說。”關青墨嚇得發抖。

“先把眼前事處理好。”

關耀鬆開兒子的嘴,起身走到談宴跟前,盯著這個狼狽的年輕人歎了口氣。

他臉色蒼白,額角還掛著血,眼睛空茫沒有焦距。

關耀心中咯噔一下,伸出手在談宴麵前悄無聲息揮了揮。

沒任何反應。

他低頭看了眼染血的鋼棍,周圍安靜得詭異。

保鏢不說話純屬是怕被遷怒,他們都知道關家人的手段有多殘忍。

關青墨不是說根本不是因為心虛,是不屑,是氣狠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弄瞎又如何。

弄殘了弄死了誰敢抓他!

就算抓進去,他爹照樣有辦法保他出來,無非是在看守所待幾天玩玩而已。

關青墨繃著臉提醒關耀:“他瞎了但沒啞,決不能放他走,否則這賤人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事曝光出去。”

“你閉嘴!”

關耀臉色更難看了,這還用得著提醒?

隻是他真的厭倦了給關青墨收拾爛攤子的日子了。

馬上畢業,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才能讓他省點心了。

“關訴霖。”

父子二人正心懷鬼胎時,始終保持沉默的談宴冷不防念出一個名字。眼睛哪怕失去焦距,也磨滅不了令人遍體生寒的城府。

談宴善於偽裝,很多時候他麵相越和善,藏的心眼就越多。

可當談宴不動聲色撕破沉靜的表相,把尖銳的鋒芒展示出來時,也意味著他已經掌握了過半的局勢。

這是一種胸有成竹的狂妄,單刀直入,直擊要害。

關耀聽見這三個字下意識皺眉,摸不清狀況的關青墨更是一臉憤怒衝上來想打死他。

“你瞎喊誰?媽的,你是他的人啊!怪不得都賤透了!”

關訴霖不僅在大房眼裏是忌諱,在除關厲以外的所有人眼裏都是不想提及的禍害。

關家人對關訴霖的壞心知肚明,偏偏又抓不住他任何錯處,以至於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局。

“我認識他沒什麼稀奇的,關訴霖自來A市以後展現出卓越的才能,是商業圈裏一匹騰空而出的黑馬,想讓人注意不到都難啊。”

談宴毫不吝嗇誇讚,嘴角牽起一抹極淡的笑意。